久久看书>军事历史>荡孽>一九五、怂货

危殆自从得了回信,便日思夜想、寝不安席,早早寻来裁缝匠作之人,一面准备着装,一面又令人打造车船依仗,冀望求亲那日风采尽显,能够被公主选中。

危戮更是早早备好一份极重的厚礼,同时派遣国相也便是自家堂兄危获为使,国舅黄棠与另一位国舅萧檀充当左右副使,更点起一千兵马,调用二十只大船与五十辆豪车沿途护送,车仗座船更是较之寻常一国王子高出半阶,极尽铺排奢华之能事!

这队人马早早开拔,沿路声势犹如帝王巡幸,好不威风。

待到进入鲤鱼嘴城中,国舅萧檀早早租下城内最大一家富商宅邸供危殆歇宿,随行兵马更是包下城内最大的五家客栈,进城之时更有专人前面清路开道,一行人浩浩荡荡入得城来,一时竟然阻塞了城内往来交通,以至势力之徒纷纷艳羡之外,更有寻常路人骂声四起!

如此招摇之举,却是未曾如卧牛城中那样招来妖孽滋扰,只是夜半火起,一队蒙面黑衣之人趁虚而入,险些要了危殆性命。

好在危殆沾了胆小如鼠的光,早早藏于衣箱之内,这才侥幸得生。

本以为来人是些越货求财的盗匪之徒,不想数十箱珍宝珠玩纹丝未动,反倒将仪仗车驾连同二十条大船烧了个干净,待到天明,危殆前去碧螺城时已然无船可用。

所幸,有钱能使鬼推磨,巨资抛洒之下,自有城内富商将家中舫船出借,于是危殆这伙人马很快便借来十二条大船。

只是,经了这般变故,出行之时便有些晚了,一路紧赶慢赶,待到深入绿墙水阵之中,大船各自失散迷路,只得在水阵之中团团乱转。

说来也巧,一番周折之后,危殆所在的舫船恰与澄玺座船遇上了!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加之又有亲仇之痛在前,两船对峙之势立时形成!

许是还嫌不够热闹,又或澄玺成心要在更多人面前出一出危殆的丑,澄玺不急动手,反而令人敲响船上带来的锣鼓,叮叮咚咚之声随即响彻绿屏水阵之中。

绿屏水阵虽然精妙绝伦,却无法阻隔声响传播,正在阵中胡走乱转的众船闻听,随即循声陆续聚来,一旦看清这番景象,来船便各自归入原本随行而来的队伍之中,迅速摆开阵势!

蓬泽座船赶到之时,澄玺已然命令手下锥风怒骑弯弓搭箭,同时备好接船跳板,兵刃个个入手,摆出一副立时便要厮杀的架势。

只见那面舫船也已一字排开,兵士尽皆引弓持兵站上船头,居中一条豪奢华丽的舫船桅杆之上倒悬一面雪白大旗,旗上单书一个大大的“危”字,想来便是危殆座船了。

果然,舫船中央一列案席后面,一个又嫩又肥的白面之人居中而坐,此人虽也一身云纹滚边长袍加身,一顶镶玉金冠覆顶,却是满脸横肉,鼻宽口阔,耳大招风,双目虽大,却是惶惶无神,貌似一脸富态,却又似笑非笑,两颊皮肉更不时抽搐一下,竟有一丝说不出的猥琐味道,加之身材硕大,上下几乎同粗,便连脖颈也是几乎不存,此时坐于案席后面,便如一座肉山被一块绸缎裹缚,又不时举樽下箸,待到送入口中,便即大嚼牛饮,不见快意生出,却有一种白痴废头之感。

此时早已有人瞥见,赶忙报入澄玺耳中,此人便是而今澄阳伪王危戮之长子,那个傻子危殆!

其实,危殆除了痴傻之外,自小还有一点为人津津乐道,那便是:怂!

乍见对面这副架势,危殆立时便从案几后面滚到一旁,同时命令手下兵士上前,用盾甲将自己团团护起。

众人乍见这般脓包模样,哈哈笑声连同讥讽之辞立时哄起,澄玺船上更有几名随行而来的名士豪杰口无遮拦,索性将连带危戮与三名此来求亲的所谓使节也不放过,一起破口大骂而起。

但闻这套骂辞倒也井井有条,先行贬抑危戮蝁奴出身,再而诉说人帝不拘一格,对危戮提携大恩,接着便将澄昭对人族八国的丰功伟绩诉说一遍,待到说完,话锋随之一转,开始讨伐危戮恩将仇报,戕害人帝与帝裔子嗣性命,最后归于危殆求亲皎月更是得寸进尺,鸠占鹊巢之举更是阴谋暗藏......

如此种种,竟从那群豪杰口中次序吐出,有先有后,不疾不徐,竟如早已演练过多次一样,极为熟练,毫无磕磕绊绊与拖泥带水!

更加令人暗暗吃惊的是,这套骂辞便如一篇讨逆檄文,面面俱到,层层递进,起承转合之间,却又不离此次皎月求亲与澄阳王位归属核心,细细品来,大为精妙,似是早有高人编排而成,几与澄玺曾经数次在众人面前的当堂倾诉一样,有理有据,感人至深,便是无知路人闻此说辞,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果然,不等危殆那面船上有人说话,解万愁却已率先被激起火来,待到那伙人骂完,便忽然从身旁一名锥风怒骑手中抢过一张劲弩,拉圆搭箭,对着对面船上危殆所在一箭射去!

许是解万愁气急,手中便微微有些发抖,因此这一箭并未射中危戮,却恰好射在一旁的国舅黄棠大腿之上!

但听一声杀猪似尖叫从对面发出,黄棠随即应声倒地,一面翻滚,一面还不忘下令兵士上前掩护,将自己拖入舱中去了!

危殆便是再傻,也能看出危险将至,不等解万愁弓弩再度举起,危殆忙不迭的将两名兵士往自己身前一拉充当屏障,自己却是往后一翻一滚,一路哭喊着钻入船舱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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