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曹操刚断定,此次战役,将整片野地,连同一个林子,焚烧成焦土,不是官军所为。
另一方,那袁绍就已经依靠自己家族势力,强大到遍布各地州郡,手眼通天。各路名士豪杰,纷纷与之交往的程度的关系网。
给一个个排查,迅速罗列,一次次不断缩小范围,总算分析得出来一个确切的地点。
一方小小的民间势力,乡下军队,就浮现在他眼下。
他就是一边在官军,本部大营里,自己营帐里,俯视端详地图,一边不断用手拿着根狼毫毛笔,毫毛上蘸了红色朱砂,在图纸上圈圈画画。
他就一个一个地去除那些排除的地点,再不断将自己估测的圈子缩小。
终于,当自己所圈出的地界,缩小到只有一个拳头大小时,他就将目光紧紧锁定在那片地图上的区域。
随后,就是用毛笔一点,鲜红色的狼毛,蘸满朱砂,在上头一点。朱砂弥漫开来,浸染上去。
就确定了一个点。
这个点,不是别处,正是涿郡!就在涿郡正中。
说句实在话,此次,镇压黄巾军的三大中郎将,全部与袁绍家族交好。
而这其中,中郎将卢植,就是刘备的老师,授业恩师。
连他都同袁绍一族,私交甚笃。自然,要套出来些许情报,指向一方野兵的刘备阵营,也不是难事。
而此次,经过先前的战场勘察,一番审视过后的袁绍,一经得知是涿郡的本地势力所为,造成的那方满目疮痍的焦土后,他就内心无比欣喜。
首先,他内心思忖道:“这涿郡本地的野军,倒是很能打,有些能耐。既然可以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再是,他又继续考量:“我一直以来,少年时代,就苦苦经营,步步谨慎,总算熬到了家族中,可以是将来家主的人了,算是袁氏一族的少主。”
“我的第一步目的,已经达成。今后,等同于,袁氏族内,我是大权独揽。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袁绍,再怎么在袁氏一族内部多么强大,也到底不过是他人手下的臣子。说好听点,叫臣子。说难听的,就是一条狗。”
袁绍继续一面用手抚摩着这地图,这起伏山峦,这细长江流。
他一面心中怀有高远志向,一面就听见耳畔,响起来汩汩的,冲刷不尽,连绵不绝,川流不息的江水。
一面恍惚间,仿佛眼前,又出现了参差不齐的高山。
这真的是叫他感慨万千,内心激荡。
他根源深处,那勃然的野心,再度蠢蠢欲动。
“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听命自己!”
袁绍终于还是癫狂了。他几近失去理智。
“因而,我必须得尽早布局,谋划好前程。这就是我的大局。”
“首要的就是乱世,其次就是有一堆人混战。这样,才能叫我可以得到均衡势力的机会。”
“但目前看来,当务之急是,黄巾军到底还是支撑不住。迟早会给皇甫嵩给镇压下去。”
“那么,我就必须得给他们延长一下寿命。”
“而要想给他们延缓灭亡时间,就得给他们扫清障碍,要他们方便撤退,好保留实力。今后再卷土重来。”
袁绍内心继续分析道:“而要想他们撤退成功。那么--”
“就必须给清除那涿郡当地势力!”
袁绍终于还是弄清楚了这一点!
这,目前局势,皇甫嵩所率领的官军,就好比是正面战场,抗衡黄巾军,浑身黄色衣物的军队,的正规军。
而刘备阵营,就是混迹乡野,藏身山林,搞背后骚扰,偷袭策略的野军。
这两方地位,无比的暧昧。
要想黄巾军安稳,就必须扫清后方,阻挠,干扰他们撤退的刘备阵营。
得出这一结论的袁绍。即刻就有了策略。
内心做出决断:“要祸水东引,不,他们是祸水东引,引导向我们官军。而我就要祸水西流,再流回去他们。”
他心中有了定夺,就赶紧,迅速地传唤来人,侍从一上来。是亲信,是家臣。
他就给家臣传话,示意他耳朵贴上来,他就小声嘀咕,耳语几句。
知会了家臣,要家臣秘密通风报信。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一种无法查清来源的方式。
具体下来,就是叫某个人当作死士,携带军情,给黄巾军故意擒获。将消息告诉一个黄巾军下属军官。
再要军官上报给上方。
此事就算办成。迅速就给达到了目的。
按照袁绍预期设想发展。他见这形势,依据自己的设计,不断滚滚推进,缓慢前行着,内心中,一股愉悦感油然而生。
这,祸水西流,算是完美实现。
说到黄巾军。
黄巾军,黄巾十虎中,排行六或七位的大洪给人击杀一事,就迅速传回来张角行宫。
那个像是一辆放大了百倍的战车,与道观的结合物的产物。
他就安心,待在中央庙宇里,每日享受朝拜,以及夜晚纵情九色。
玩得不亦乐乎,就是整日缠绵床榻,给军中事务搁置一边,丝毫不管的做法。
这样持续了两日。
倒也不是他张角没有毅力,无能耐,而完全是因为他受伤了,伤势不轻。同时,又因为另一点,黄巾军内部,军心涣散。都是颓靡,据说,黄巾军将给官军剿灭的谣言,不胫而走,就像是春风起来后的野草,一下子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