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颜卿正在院中玩耍,说道:“卿儿,你也进去吃东西吧。”颜卿走进屋子,看到萧庭,道:“大哥哥,你的伤都好了吗?”萧庭道:“好了。”颜卿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满身都是血,很吓人呢,是姑姑给你清理的伤口。”萧庭心道:“当日若不是这孩子看到我,恐怕当真没命了。”
颜卿道:“那天你为什么流那么多血啊?”萧庭道:“我跟人打架受伤了”,想起那日被李岩等人围攻,顿觉可笑,心道:“若非那日身受重伤,那些卑鄙小人岂能伤我?”颜卿道:“这个山谷里从来都没有外人来过,你是怎么下来的?”萧庭极少和人搭话,但想到这孩子救他一命,他倒稍有些耐心,道:“用轻功下来的。”
颜卿一直想要习武,所以时常拿着竹枝挥舞,此时听萧庭说到“轻功”二字,十分兴奋,道:“那你会武功对不对?”萧庭“嗯”了一声。颜卿忙道:“那你可以教我么?”萧庭心想:“这孩子和楚姑娘有恩于我,教他一招半式也无妨”,便道:“可以。”颜卿见他答应,激动不已,忙道:“谢谢大哥哥。”
楚婉盈端了一碗汤药进来,颜卿忙道:“姑姑,大哥哥答应教我武功啦。”楚婉盈道:“卿儿,萧公子身上有伤,不能动武”,又对萧庭道:“我熬了一些草药,对公子的伤有好处,公子先喝了吧。”萧庭自出江湖以来几乎未曾受过伤,从未碰过汤药,听她说“草药”二字,心里有些不习惯,道:“不必了。”
颜卿以为他怕汤药苦,道:“姑姑你以前叫我喝药的时候总说男子汉不能怕苦,可是大哥哥也怕苦呢。”萧庭听他如此说,哭笑不得,端了那碗药,一干而尽。楚婉盈也忍俊不禁,笑道:“你看,姑姑说得没错吧。”颜卿道:“等大哥哥伤好了就能教我武功了。”萧庭道:“待会儿我便教你。”
楚婉盈道:“卿儿胡闹,萧公子不必当真。”萧庭道:“不过是些入门招式,对我的伤势没有影响”,说起伤势,萧庭心想:“皮外伤倒不要紧,只是那一剑让我心脉受伤,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痊愈,若再强行运力上崖,恐怕伤势更重,如果再遇到旁人围攻,更是危在旦夕”,便道:“姑娘,在下可否在此借住几日?我想运功疗伤。”
楚婉盈听他此问,心里竟有几分窃喜,笑道:“公子请便。”萧庭见她笑起来温婉腼腆,当真美极,微微一笑,道:“多谢姑娘。”三人吃完饭后,萧庭教了颜卿一招“弓步直刺”,这招乃是诸多剑法的入门招式之一,教完后楚婉盈便引萧庭到了她师父生前所住的屋子以便他运功疗伤,又给了萧庭一瓶祖传的寒香翠茯丹,说是治疗内伤的良药。
颜卿一个人拿着竹竿在院中练剑,练得极为认真。萧庭服了丹药,运功两个多时辰,果然觉得舒畅很多,出来一看,楚婉盈已经歇息了,颜卿竟仍在院中练剑,只是天色极黑,看不清他究竟练得如何,萧庭也未与他说话,复又回屋休息了。次日一早,萧庭起身一看,颜卿还在练昨日他教的那招,因为冬日里衣服穿得厚,不甚灵活,但动作已经非常娴熟,萧庭心道:“昨日教他时,只演练了一遍,并未多说什么,他倒是观察得仔细,手脚动作都很到位。”
楚婉盈从厨房出来,见萧庭站在门边,笑道:“公子,先用早饭吧”,又对颜卿道:“卿儿,别练了,先吃东西。”颜卿刚才专注练剑,并未看到萧庭,现下看到他,也不搭理楚婉盈,忙跑过来道:“大哥哥,我练得好么?”萧庭道:“好。”颜卿道:“那你能再教我两招么?”萧庭也道:“好。”
一般人见到孩子总会多说几句,萧庭却是问什么答什么,就连回答都十分言简意赅,脸上也没有别的表情,不过颜卿满门心思都在剑法上,完全不觉得无趣。楚婉盈道:“行啦,行啦,吃饱饭才有力气练剑”,心里却不由得一酸。
早饭后,萧庭又教了颜卿“回身后劈”和“弓步平抹”两招,颜卿兀自练剑,楚婉盈对萧庭道:“这孩子昨晚怎么叫都不睡,也不知道练到什么时候,今日一大早起来又开始练了,真是着魔了”,顿了一会儿,又道:“卿儿是我师哥的孩子,三年前师父的故友来请他看病,师父不便外出,便让我师哥师姐替他去,卿儿自出生便待在这里,硬要和师哥师姐同去,没想到师父故友的仇家在那时候寻上门,我师哥和师姐也被连累遇害,那家人深感愧对我师父,舍命救了卿儿,卿儿那时才四岁,眼见着自己的爹娘惨死,所以一直想要学武,我也是那时候在路上偶然遇到他,听他哭着要回蝴蝶谷,找了几个月才找到这里的”,楚婉盈说着,心里有些难受,眼眶不自觉发红。
萧庭虽未多言,但转眼瞧着颜卿在寒风中练剑,暗道:“这孩子倒有几分倔强”,心里暗暗有些发酸。楚婉盈道:“公子先行疗伤吧,我就不打扰公子了。”萧庭看着楚婉盈,心道:“这地方偏僻至极,她又手无缚鸡之力,要找到这里实在不易,竟然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孩子奔波几个月,当真心善”,不由生出一丝怜惜,突然想与她多说几句话。
萧庭到桌边坐下,道:“无妨。我瞧这孩子平时活蹦乱跳的,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