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乘风见到兵书掉在了地上,却比自己被赵庆吉偷袭还要惊慌失措,他正要返回身去拾起,却见刘宝已经补在了自己刚才所在的位置,趁着赵庆吉反身抵抗邓少通时,将兵书连同盒子捡起揣在了怀中。
回想起刚才与刘宝交谈,他听到兵书时一闪而过的贪婪眼神,万乘风顿时被吓得灵魂出窍,想到兵书落入此人手中,以他的武功和背后的靠山,自己想要再夺回来势必难过登天。
喊着“还我兵书”的同时,万乘风身子已经飞出,激射向刘宝,竟是要同他拼命。
刘宝拿到兵书正在洋洋得意,见到万乘风发疯一样扑向自己,不禁心中害怕,但同时也更加印证了刚才自己的猜测。
万乘风提到这本兵书是程不识征战四方屡战屡胜的法宝,但是自己再详细打听时却见他半个字也不再提及,现在他如同不要命般地要抢回兵书,更说明了这兵书的确是行军布阵的至宝。
刘宝想通了此节,还如何肯将兵书再还给他,伸出双掌便与万乘风斗在了一起。
变故陡发,连邓少通都是张大了嘴巴愕然看着二人,不知不觉间也停下了手中的攻势。
赵庆吉见对方两名帮手之间突然自相残杀,劲敌邓少通又逼迫稍缓,心想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一个纵身便跳出屋外。
邓少通也是应变神速,见赵庆吉乘隙已经逃走,从刚才的愣神中迅速恢复清醒,他掏出怀中的燕环飞镖运起毕生功力朝着赵庆吉的背心掷去。
那飞镖为邓少通观察空中飞燕盘旋的身形结合匈奴飞镰所独创,飞出之后飘忽不定,全凭掷出者在出手之际对于手腕上内力劲道的巧妙把控。
赵庆吉逃出时心存侥幸,捡了个现成的便宜有点沾沾自喜,听到背后有暗器袭来,也不以为意,身形仍然飞速前行,只是腰背一缩,让过那利器。
哪知那飞镖飞到赵庆吉身前竟然转了个弯,之后疾速向他胸前射来。
赵庆吉从没见过飞行轨迹如此诡异的暗器,那飞镖袭来速度极快,而自己又正在急速向前飞奔,眼见得再也无法躲避,只得硬生生地撞了上去。
只见那状似燕子的环形飞镖高速旋转着深深插入赵庆吉的右胸,且余势不减,在进入赵庆吉的身体后还在拼命地挟着余威向着旁边盘旋。
赵庆吉亲眼看见自己胸前已是一片血海,右胸被拉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之后,那飞镖才自行止住旋转。
他这时也顾不得疼痛和胸前喷涌而出的鲜血,运起内力护住伤口周围的经脉,脚下却丝毫不敢停歇,身子已经飘出了这令人窒息恐惧的宅院。
跳出围墙之后,赵庆吉回头一看,只见那府邸的匾额上写着“昌邑王府”四个大字。
此时性命攸关,他也无心细细琢磨这其中的玄机,虽然背后无人再追来,仍然脚下生风,拼了命地向着未央宫的方向跑去。
在未央宫一所几近废置的偏殿中,赵庆吉在侍医的精心调理下,将养了两个多月身体才慢慢康复。
毕竟他所受的邓少通最后那致命一击太过严重,虽说只是外伤,但是伤口太深太长,失血又过多,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诡异的飞镖没伤到赵庆吉的经脉,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未央宫中的名贵御药,那伤口才慢慢愈合。
“这么说,此事果真和昌邑王刘贺也有关系了?”昭帝眉头紧锁,他在两个多月前那场刺杀风波中所受的外伤在侍医的医治下早就康复了。
“是啊,此事已确定无疑,我逃出王府时亲眼看到了匾额,这就是铁证,更何况还有那不知道是否已经被他们填平了的地道。邓少通背后的人物原来是昌邑王,这是我始料所不及的。看来昌邑王虽然年纪轻轻,当然也不能排除全都是由邓少通在背后替他谋划,比起老谋深算的广陵王来说更是阴险狡诈百倍,他们暗中买通收留刘宝,又偷偷挖了条连接广陵王府和皇宫的地道,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广陵王刺杀天子,不管成败,这皇位看来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了。就算广陵王侥幸成功,他的罪证也已经通过笼络刘宝而被昌邑王掌握,非但不能继任皇位,反而会因为刺杀皇帝坐罪而家破人亡。广陵王一死,陛下又没有子嗣,那皇位宝座就非他昌邑王莫属了。广陵王如若这次刺杀不成功,想必昌邑王和邓少通埋伏着更加厉害的后招,总会找到机会致弗陵你于死地的,到时候广陵王却因为罪证被他人掌握,与皇位无缘,最终还是他昌邑王荣登九五。至于这昌邑王还有什么更厉害的手段,现在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我想他们在广陵王刺杀失败,而霍光又加强了戒备的情况下,暂时不便出手,可能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而已。”赵庆吉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今晚他来到昭帝寝宫中和刘弗陵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这事情虽然有了其他势力的加入,变得更为错综复杂,但是脉络逐渐清晰,此事要不是有舅父赴汤蹈火、深入虎穴,朕还一直被瞒在鼓中。”昭帝看着刚刚康复的赵庆吉,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和信任。
“养伤的这些天以来我一直在琢磨这些事,此事虽然表面上看似越来越清晰,但是里面还有诸多疑点解释不清,实在是雾里看花,大有文章啊,”赵庆吉不无忧虑地说道,“首先,此事和广陵、昌邑二王都有关系,已经确凿无疑。但是邓少通这些年来的行踪隐秘,他原来随着李广利在匈奴待过不少年头,除了依附于昌邑王外,不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