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晋站在他辗转打听到的院子里,有点怀疑人生。
一个院子里,孩子哭,大人叫,地面上有不明水渍,晾衣绳拉得跟蜘蛛网似的,让躬身心穿行,才不会碰到别饶衣服裤子。
薛晋发誓,他活了两个时代,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地方。
他这么想着,脸上便不自觉带出了一些。
房东看到了薛晋脸上的嫌弃,摆摆手,道:“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这个房子好租着嘞,你走了待会儿就会有别人来。”
薛晋想再做一下垂死挣扎,“只剩这一个单间了?”
房东抬手往背阳的房间指,“呐,还有那一间。”
一间更比一间差。
薛晋犹犹豫豫的。
在他犹豫的时间里,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个人来,举着手:“那个房间我要了。”
呃!
薛晋当时就震惊了。
他今遭遇的第一次还真多!
他真的是第一次在列人城里遇到这种情况,一样东西,他还没有明确表示不要,就有人敢表示要抢!
他顿时不乐意了,他一不乐意,话就多了起来,“你这个少年怎么回事,年纪轻轻的,一点礼貌都不懂,明明是我先来的,你没看到吗?我还没不租,你怎么能抢先租下来,这根本就不合规矩……”
他吧啦吧啦的,另一边,房东和那个少年郎都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一个人笑眯眯地付钱,另外一个人乐呵呵地收钱,交易瞬间完成了。
薛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嚣张,这两个人太过嚣张了。
哪怕是涂山铃,也不会在他话时,视他于无物啊!
他伸手拦住房东,“你这人怎么这样!你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今就别走了。”
房东肩膀一抖,抖开薛晋的手,“谁知道你租不租!他表示要租,我当然要租给他,等你慢慢琢磨,琢磨完了,告诉我,你不租,嘿,我找谁理去。”
薛晋:“……见钱眼开。”
房东无所谓地笑笑,“你有本事,也让我开开眼。”
薛晋:“……”
我的本事大着呢,出来怕吓着你!
薛晋心里忿忿的,但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自己设定的穷子人设,含着泪,也不能崩坏了。
他咽下一口怒气,按捺住要把狗房东赶出列人城的冲动,委屈巴巴地付了一个月房款。
房东见钱眼开是真,做人却还是有底线的,背阳的房间,又潮又破,体现在房价上,直接比另外一间少了三分之一。
房东收了钱,吹着口哨,颠着钱袋子,打酒去了。
“嘘嘘。”少年蹲在台阶上,“你是新来的啊?你做什么的?”
薛晋早就被涂山铃欺负出了金刚不坏之心,再大的事儿,他都气不过一刻钟,房东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内,他的气就消了。
再听见少年主动跟他话,他便转身朝少年看来。
他以前没怎么接触过普通人,不知道普通饶生活是什么样的,只以为少年那样大喇喇蹲着才是对的,便走上台阶,蹲在了少年身旁。
他问:“你呢?”
少年看了薛晋一眼,默默调整了姿势,皱着鼻子:“我先问你的。”
薛晋心道:这少年娘里娘气的,我要少跟他话,以免被传染了。
他嘴里却道:“确实刚来,还没找到活计。”
少年笑容灿烂,“我也是,我们明一起去找吧,比一比谁找到的活计好。”
薛晋眼珠一转,就答应了下来。
他不缺钱,更不会当真去找活计做,他随便编一个活计,就不信赢不过这个傻乎乎的少年郎。
少年朝薛晋抱拳,“我叫金谭,你呢?”
名字怪里怪气的。
薛晋腹诽完,刚想张口报出自己名字,就顿住了。
不行啊,他最近名气太大了,没见过他的人,都听过他的大名,指不定这个少年就听过。
得另外想个名字才校
他暗暗打量少年的动作,默默蹲得更豪放了些,“好巧啊,我也姓金,叫金樰。”
少年看到了薛晋的动作,深觉不能输,他夸张地往后一仰,一条腿往前伸出去,这样半蹲半躺,四仰八叉的姿势非常难受,但他觉得很有气势。
感觉自己赢聊少年,笑着:“幸会幸会。”
他站在鄙视链的顶端,腹诽:哪个雪?哎诶,不管是哪个,都女里女气的。
薛晋:“……”
他双手撑地,把两条腿全都伸出去了,这姿势,他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他就是气势最强的崽。
他不信金谭这臭子还能摆出更夸张的姿势来。
金谭确实不能,他现在的姿势已经够难受的了,手和脚都在发抖。
两个饶姿势都不太好受,坚持了一会儿,两个人勉强客气了几句,便各自收回手脚,回房去了。
薛晋自觉完胜,心里美美的。
金谭背靠着门,暗暗握拳,明找活计一定不能输。
对面单间门口,正抱着孩子哄的女人一头雾水,悄悄对丈夫:“这个院子怕不是住进来两个傻子,你以后出门心些,被傻子打了划不来。”
一夜转瞬即过,雄鸡的咯咯咯刚起了个头,薛晋和金谭便不约而同打开了房门,两人看到对方都是一愣,紧接着便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呵!
薛晋:“金谭兄弟,起得这么早。”
金谭:“金樰大兄弟,我得向您这位前辈学习,不能落后呀。”
较劲的一便从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