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依画有些发愣地盯着他变化的眼瞳。

墨绿色的眼瞳?好稀奇。

那人缓缓转头,用那双诡异的墨绿眼瞳睨着她,嘴角一扬,笑得阴森无比,全身都笼罩在一层浓烈冷寒的杀气中。

“我还在想,如果你害怕得尖叫出声,我一定一刀子割破你的喉咙。”

因为刻意压低,他的声音比原来的还要低沉喑哑,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改变了他原本的音质。

“呵~”水依画轻笑一声,“杀了我的话,这么高的地方你一个人如何下去?”

少年顿时一噎,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如今的他内力全封,确实做不到。

沉静了稍许,他慢慢凑近眼前的男人,两只墨绿的眼直直看进他眼里,全身的戒备和警惕丝毫不减,甚至比以往更浓烈了些。

“看清楚了,墨绿色的眼瞳。你不觉得可怕么?”

“鬼魅、阴森、不祥、厄运的象征。”淡粉色的薄唇轻轻翕合,一点点挤出几个字眼,吐字间似乎都带出了一股冷气,将每个字冻结成冰,再毫不留情地pēn_shè出来,企图刺破眼前那人平静的表情。

尖叫、恐惧、害怕,这才是他该看到的,而不是像这个人一样,波澜不惊地回视着他,眼眸里清澈如许,洗尽铅华的干净。

水依画白他一眼,“有什么好可怕的,不就是像狼的眼睛么,在一些部落里,拥有这种充满野性眼睛的人常常被视为王者,被众人所尊崇。”

话毕,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药粉撒在了他的身上。

少年皱眉,“你在我身上撒的什么?”眼里的戒备淡了许多。

“你闻着是什么味道?”

“很臭。”冷冷无波的平板声音。

“对,一种能掩盖你身上味道的臭粉。”水依画若有其事地解释道,然后捏着鼻子离他远了些。

天啊,这臭粉果真很臭,她的母亲裴氏以前到底有着怎样的恶趣味。

“喂,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身后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后背,硬得像一根细铁棍。

“当然是真的,不然怎么臭得我恨不得把你一脚踹下去。”水依画拍开他的爪子,睨他两眼道。

“……你说,我的眼睛像狼的眼睛,不但不吓人,还会被一些人所尊崇?”少年的声音少了很多冷意。

“嗯?哦,是啊,在一些古老的部落,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拥有异于常人的眼瞳。”水依画继续胡编乱造。

这屁孩太自卑了,性子也相当阴沉,不就是一双诡异的绿瞳么,确实不难看,乍一看也只是以为一头豺狼在盯着自己罢了。

再说了,把这家伙哄好了,说好的金银珠宝才能到手。她第一眼就看出,这少年不是寻常人,更重要的是这少年目前没有什么伤人的本事。不然,她也不会冒着如此大的危险救一个陌生人,万一救一条毒蛇回来怎么办。

两人不再说话,寂静的夜中只闻鸟叫和虫鸣,远处的叫骂声和狗吠声近了又远。

等到一个人影也看不见的时候,水依画低低呼了一口气。

两人周围似乎连空气的流动都变得舒缓起来。

正在两人松懈的时候,夜中忽然响起两道清脆的哐当之声。

声音太过纯粹,以至于被空气和夜风席卷着散发到四面八方。

哐当……哐当……

“糟糕!”水依画狠狠瞪了一眼少年双脚上的铁链,而那少年显然也在盯着自己的脚怔忪。刚才一不小心动了下脚,铁链发出了撞击的声音。

“那边有动静,在那边!”

远去的火把和狗吠声又迅速往这边聚拢。

树上的两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尽管知道相隔这么远,普通的人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呼吸声。

树下越来越明亮,十几束火把汇聚在了一起。

“疤老大,这棵树几乎高入云霄,那两个小子会在上面?”随从疑惑道。

“这小子可不是普通的小倌,要是弄丢了他,我们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被称作疤老大的人声音粗噶。

“你们两个速去取几把斧子来!”

水依画一听这话,愣了。

这群狗腿子难不成要……砍树?

未过多久,树枝桠果然一阵摇晃,下面的人已经举着大斧头开始砍树,动作相当凶残。

水依画环胸靠在枝桠上,身子随着树枝轻晃,一副悠然姿态。

“怎么办?”少年面无表情地看他。

“等着。”水依画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开始犯困了。

少年拧眉,黑琉璃般的眸子在星光下显得十分清亮,透着一股子驱不走的冷意。

看他不解,水依画弯着嘴解释,“这么大一棵树,等到他们砍断早就累得筋疲力尽了,那个时候咱就算下去,他们也没力气再抓我们。”

“……就这点出息?”少年鄙视地盯着他翘起的二郎腿。

“你若比我出息,怎么不早些逃走,前不久是谁向我求救来着?”水依画的语气更为不屑。

对面的人顿时一声不吭。那是他一生的耻辱!

大概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水依画双眼一眯,提气从四丈多高的树丫上飞身而下。

“别砍了,我在这儿。”

光顾埋头砍树的人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长相俊美、气质不凡的公子,再看到这人身上的衣服时才恍然明白过来,这就是那救走那小倌的同谋!

“给老子上!”为首的疤老大低吼一声。

水依画冷哼一声,“就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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