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洌师兄,你说的大祭司的同门弟子可是十多年前……引起动乱的那位?”水依画忍不住打断一句。
“……不算动乱,只是这位师伯一向跟师父不对盘,当初趁师父出去历练,起了点儿别的心思。若不是因为他,上人大祭司根本不会死。”
说到后面,北堂洌的表情有些冷然。因为当初那些事是后来才查出来的,一开始各位长老并不知情,确实有让那位师伯暂任大祭司的打算,若不是师父及时赶回去,恐怕现在的一切都变了个模样。若是光明正大地比试也好,当年那位师伯却在比试的过程中耍了小手段,好在有那位万毒药圣相帮,才没有让那位师伯奸计得逞。后来……后来师父查出了真相,赐了那位师伯安乐死。
这一切,北堂洌都记得十分清楚,因为他一直在场。
“……师父当初先是看上了业师兄的资质,准备收他为唯一的入门弟子,可是后来无意中发现了我,便改变主意,收我为弟子。”北堂洌声调平平,一点儿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儿。
“哈?怪不得呢!搁我是段晨业,我也恨你,这么好的机会就被你生生夺去了!”东方陵插了一句,撇了撇嘴。
“不过就算是这样,这干那死老头啥事,难道这段晨业是他的什么便宜孙子不成?”东方陵又好气地问。
北堂洌淡淡睨他一眼,“东方公子想多了,大长单身一人,从未娶亲。”
“这么说他无子无孙,老光棍一个?”东方陵啧啧道。都是孤家寡人的脾气最坏了,当真不错,他师父不也是个怪脾气么。
“大长老的本命蛊不适合娶亲,所以一直没有成家。不止大长老,三长老和四长老也是如此。”北堂洌解释一句,“至于他为何一直不喜欢我……”
说到这儿,北堂洌没有波澜的眼中居然浮现出一种淡淡的惆怅。
“因为我并非纯血的歃血族族人。”他悠悠道,眸子低垂,“我的父亲是外族人,跟你们一样,来自中土。”
几人有些惊诧。搞了半天,这还是半个自己人啊!
“祭司堂的人除了我都是纯粹的歃血族族人,大长老对我有意见,我能理解。”他低声道,伸手端起杯子,饮了一口茶。
水依画听完他的话,不由嗤笑一声,“难怪呢,这糟老头连你都瞧不上,我们就更不用说了。北堂洌,你难道在为自己的身上感到耻辱么?怎么,父亲是中土人,让你很自卑。”
北堂洌抬头看她,手中一使力,杯子顿时变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