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隔着帘子回道:“蛊疆本就不大,这断桥山自然离得不算远,快些的话两个时辰便到了。但是北堂公子特意嘱咐小人,要赶在日头升到头顶的时候抵达断桥山,这样的话,你们几人就能在天黑之前通过那条一丈多宽的深涧了。”
“北堂洌还真是有心了。”水依画意味不明地回了句。
本来想着话茬子到这儿便停止,哪料那刘叔听了水依画的回话,立马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北堂公子是我见过的心最善的人,别看他表面不易亲近,其实公子待人十分随和。虽然我在外族人里算是炼蛊资质不错的,但是以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进入祭司堂,哪怕只是做个下人。是北堂公子收留了我,还在蛊毒上经常指点我一二,我才能飞快进步……”
姬沐离脸上的不悦越来越明显,他一点儿不觉得北堂洌好,就算告知了他们万蛇百花谷一事,也指不定是想他们快点而死呢。
“……恕我多嘴,几位既然来了蛊疆,何不定居下来,如果学到了上乘蛊毒蛊术,你们的身份地位就会跟着提高,到时候绝对不会再有人小瞧你们的。而这万蛇百花谷我也略知一二,真的是个很危险的地方,有去无回的可能极大。唉,你们又是何苦呢?”刘叔忍不住叹道。
虽然这蛊疆也有很多外族人,但是好多都是四十五年甚至百年前来的,跟他根本无话可聊,好不容易遇到几个差不多时间段来的人,现在却急匆匆的赶着去送死。
刘叔不由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难道都这么冲动?
“谁说我们有去无回,你可以闭嘴了。”姬沐离冷冷道。
刘叔耸了耸肩,不再言语。这些人果然很冲动。
两个时辰后,马车顺利抵达断桥山脚下,刘叔朝几人一拱手,“祝姑娘和几位公子好运,小人要先回去复命了。”说完,同另一个马夫驾着马车原路返回。几人望着眼前的山,不由唏嘘,看起来就是座很普通的山而已。翻过这座山真的能到达那万丈悬崖?
不等姬沐离开口,剑十一和东方陵已经很有默契地走在一前一后。这断桥山上一直无人靠近,草木长得十分茂盛,甚至能将站立着的整个人完全掩盖。
剑十一在最前面开路,不断持剑拨开杂草,走在最后面的东方陵也拾了跟粗木枝,将姬沐离和水依画身侧的杂草砍到一边。
“十一,别光顾着开路,注意你自己的脚下。”姬沐离嘱咐道,一只胳膊强势地搂着水依画的腰肢。
“爷放心,那女人口中所说的深涧我都记着。”剑十一不以为意地回道。一丈多宽的缺口,是个人都会看到吧?那可是接近两个人身高的宽度了。
地上除了一些毒蛇和虫兽,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危害。而几人身上都涂抹了避蛇粉,蛇虫都会自动避开,连这唯一的危害都没了。
山不算特别高,边开路边爬山也只用了一个半的时辰。几人原地歇息,补充了一点食物和水,小憩了一会儿后继续往前走。
“爷,好像到山顶了。”剑十一舒了一口气。
“不要大意,还没有过那条深涧。”姬沐离回了句。
剑十一回头看了一眼,“爷放心,我们——”一句话还未说完,他刚刚迈出的左脚便似乎踏空了一样,整个人倏然间向下栽去。
姬沐离双眼猛然一凌,反应迅速地抓住了他的左手。
此时,剑十一的身子已经完全没入了眼前的一片草木里,若非姬沐离还抓着他的手,众人都不禁要怀疑这个人在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东方陵叫唤一声,急忙上前,用粗枝干拨开了眼前的深草。
“天啊!这深草下面正是那一丈多宽的裂口!”东方陵双眼瞪大,手上使了内力,将眼前的杂草全部砍掉,露出这边半丈宽的口子,而他们对面的半边仍旧被深草掩盖着。
姬沐离让剑十一吊在裂缝里吹了会儿凉风,然后才慢悠悠地将他提了起来,剜他一眼,“都说了仔细瞧着脚下,爷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剑十一仍旧有些惊魂未定,刚才他偏头朝身下扫了一眼,发现自己身下的深涧离地面竟有百丈高,如果真掉下去那还了得?
“爷,属下知错。”剑十一垂头。刚才的确是他大意了。
“下次要注意。”姬沐离沉声道。接着调头看向水依画,没等她同意,一只大掌便已熟稔地摸到了她的腰间,将腰上缠着的鬼杀血鞭抽了出来。
水依画对于他无耻的行径习以为常,此时只认真盯着眼前的裂口,慢慢探头往下看去。未料,刚探出半个头便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拽了过去,男人略微皱眉道:“别乱动,太危险了。”
水依画只好作罢,然后看着姬沐离手持血鞭,几个潇洒帅气的舞鞭动作过后,对面那遮盖了半丈的草木被他的血鞭隔空扫开。
果然是一丈多宽的深涧。几人提气飞到对面后,竟不敢再回头多看那深涧一眼。这深涧真是个隐蔽陷阱。本以为过了这深涧还要走很久才到万丈崖,可惜几人显然都猜错了,这断桥山的山顶便连着万丈崖。在一开始还算平坦的断桥山山顶上一直往前走,山顶越走越高,一直走到尽头,这断桥山的尽头竟然就是传说中的万丈崖。
几人朝崖下望了一眼,烟雾缭绕,一眼看不到底,隐隐有冷风从崖下吹过来,让人忍不住心生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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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子这个时候应该在火车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