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
他随意的问道,目光却看向那被气体包裹的中心,天使的尸体依旧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疫医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那侵蚀是如此的可怕,强烈到你还未察觉便已经被其支配。
理智的大坝在接触的一瞬间便决堤,根本没有任何预警的时间。
“我……我差点被杀了!”
疫医在地面上痛苦的挣扎着,鲜血从断肢处不断的涌出,眼球彻底熔化,液体与血液混合在了一起,从面具的裂隙中流出。
“我知道你不会死的……至少不会这么容易死。”
劳伦斯教长似乎早就清楚疫医会遭到什么,他也不着急,只是站在一边等待着他的恢复。
终于,这巨大的创伤让疫医难以维持,那衣袍被增生的血肉撑开,就好像有什么怪物要从他的体内破膛而出,可当其膨胀到极致后反而缩小了回来,紧接着便是那细密的声音响起。
仿佛有上千只蠕虫在疫医的体内爬行,受到损伤的部位被放弃,被吞噬成养料,随后新生的肢体带着鲜血长出,短暂的痛苦之后新的眼球从眼眶里缓慢长出,疫医弓起身子,在剧烈的痛苦后他终于缓了过来。
“劳伦斯,我发誓,再有下次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剧烈的喘息着,他瘫坐在地上,这该死的感觉真不好受。
“我这是为你好,毕竟你接下来是要和它打交道,再怎么警告你,都不如让你直接感受到它的可怕更直观,对吗?”
劳伦斯教长说道,丝毫不在意如果刚刚疫医没有脱离的话,他说不定就真的会死在那里。
那毕竟是圣杯,哪怕是它那被抛弃的死尸,也不是凡人可以动摇的。
“所以感觉如何?这东西很棒,对吧。”
他赞美着,这一切的源泉,一切混乱与纠纷的起点。
“这就是……那棺内的东西吗?”
努力的平复内心的惊恐,疫医看着那隐藏在朦胧的雾气之后的尸体,眼里尽是警惕。
“是的,圣杯的尸体。”
劳伦斯教长淡淡的说道。
“它的意志已经逃逸了,但作为那意志的容器,这尸骸依旧有着可怕的力量,甚至说没有炼金矩阵的压制,这具尸体将会复苏……生命力,没有灵魂,只是行尸走肉那样的生命力。”
“就像培养皿里的细胞,没有意识,但却会不断的繁衍分裂,对吗?”
疫医缓缓的站了起来,微微向后退,和那个东西保持着距离。
“别担心,当时猎魔教团对它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收容措施,只要你不越过‘冬日’的领域,它便仅仅是一个标本而已。”
劳伦斯教长抬起手拉动了阀门,更多的低温气体坠下,洗礼着那苍白的尸体,名为冬日的炼金矩阵禁锢着这具尸体,阻断了它的复苏与侵蚀。
“一想到我为你做过移植它的血肉手术,我就觉得我现在活着是一种幸运。”
疫医后怕着,当时劳伦斯教长找到自己,并提供了一部分圣杯的血肉来做移植手术,他以为那尸体会干枯的不成模样,可谁能想到这尸体真正的模样会如此可怕。
“只是经过严密的计算而已,你为我移植的血肉,是我在取下它的一部分后,自行增生出来的,侵蚀强度没有那么剧烈,当然这也差点要了我的命。”
说着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胸口,这具年迈的躯体还是有些难以驾驭这样的力量。
“计算?你们教会的人不应该高呼着信仰,然后将一切交给对神的忠诚吗?”
疫医还有些生气,他嘲讽道。
“信仰只是对那些愚昧之人的统治工具而已,能改变世界的还是对这未知力量利用的技术。”
他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正经的回答着他。
那浑浊的目光锋利了起来,就像一把几近断裂的剑,可它仍具有斩断钢铁的锐利。
“疫医,展现你才华的时候到了,我需要你搞清楚这个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者说妖魔究竟是什么?”
“我?仅仅是接触我就差点死了!”
疫医吼道。
“你是拒绝了吗?”
劳伦斯突然问道,手中的钉剑还在滴着血。
两个人短暂的对视着,随后那鸟嘴的面具下发出渗人的笑声。
“是啊,我怎么可能拒绝呢?这可是不存在于此世之中的生命……说不定它的身体里就藏着我所渴望的真理呢?”
“我怎么可能拒绝呢?”
带着邪恶的余音,虽然遭遇伤势,可疫医看起来开心极了。
“你打动我了,劳伦斯教长。”
他说道,之前的狼狈不再,那根本是他装出来的样子,正如劳伦斯教长说的那样,那种程度的伤势还要了不了他的命。
如果说之前两人还有些利益上的纠纷与目标的不同,那么在圣杯的尸体,真正的展现在疫医面前时,这一切的障碍都不存在了,他很清楚,这就是他想要的。
“可我怎么研究它,一旦脱离那个炼金矩阵,它就会苏醒不是吗?”
疫医问道。
那主宰躯体的意识已经不存在了,但它毕竟是圣杯的容器,就像那培养皿内疯狂增殖的细胞,即使没有意识,凭借着生物的本能它也极度危险。
“我事先准备了很多,你可以从那些东西入手。”
劳伦斯教长说着拉动了另一个阀门,沉重的铁壁落下将那苍白的尸体完全包裹封锁,紧接着伴随着齿轮的转动咬合,新的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