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来临,一人一狼在背风处相拥而眠,夏一诺搂着狼王感觉自己仿佛盖了一只大棉被,狼乖巧的爬卧在夏一诺身边也很安逸。
“谢谢你为我带来温暖。”夏一诺抱着狼王感激的说道。
“按脚印看,越来越清晰了,明天应该就能追到他们了。
明天,他们见到你可能会怕的,我也不可能带着你去雪狼国,人们是不会接受你的。”夏一诺伤感的对狼王说道。
狼王静静的趴在地上,眯着眼睛,仿佛对夏一诺的话一点兴趣也没有。
夏一诺继续伤感的说道:“我知道你是因为害怕孤单,没有伙伴,才和我在一起的。其实我也是,如果晚上还是我一个人,我可能会怕的睡不着觉,还可能会被冻死。谢谢你!
但是我真的不能带着你走出这片大山。这里才是属于你的地方。”
一阵风声,呼啸而来,夏一诺把狼王抱的更紧了,并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不舍。
第二天,夏一诺早早起来,向没有脚印的山脊上走去,狼王依旧跟在后面。
沿着雪后的山脊,夏一诺跌掉数几次,狼王都会过来舔舔他的脸以示鼓励。
夏一诺没有像前几天那样摸摸它的头表示回应,反而压制着内心感动不理它。
到了山顶,已是艳阳高照,夏一诺用手遮着刺眼的阳光,寻了一处东面陡峭的地势,脱下棉衣,从内衣上撕下一只宽宽的布条,就是当初被鹰爪抓烂的那布条。
穿回棉衣蹲下,将狼王的眼睛蒙了起来,边蒙边装出愤怒的语气吼道:“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如果有一天我安定下来,再来找你!”
说完,将怀中的狼肉使劲扔下西侧的山顶,将狼王使劲推了下去,自己从山顶的另一侧跳了下去,没走几步,夏一诺摔倒了。
他没有停下,借着惯性依旧向山下滚去,厚厚的雪,粘在了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像个雪人。
一路滚下山,终于停了下来,他不顾伤痛,马上回头望向山顶,只见狼王已经扒掉了眼上的布,重新站在山顶上,孤单的看着这边。
夏一诺看不到它的眼神,不知道是距离太远,还是热泪模糊了视线。
狼王向着东方,哀号了三声,转身不见了。
从这一年开始,草原上这座大山有了名字,叫哀嚎山。
每年的第一次初雪的时候,牧民们便来到这座山脚下的巨石旁献上一只活羊,来敬狼神。
相传,有人亲眼见过狼神,那是一只圣洁雪白的巨狼,决不袭击人,还能从它的眼中看到怜悯,如果谁有幸见过狼神,他家的牲畜明年必定会兴旺。
多年以后,夏一诺回到草原,听到人们讲述着有关这座大山的习俗和传说,心中莫名震颤。
无人知道自己和巨狼的恩怨情仇,但是人们却在每年纪念着这个日子。不禁感慨道:
“也许这就是感情得以恒久不灭,永存世间的方式吧。每个节日,不都是在纪念当初某一段真挚的感情嘛。”
有了滚下山的经验,夏一诺不再转山而行,而是一直向着东方横越山梁,他怕狼王追上自己,更担心小姑娘的安危。
有厚厚的积雪作为铺垫,保护了他下山时不会被摔伤。上山时他抓拽着树木树枝,也不会太难攀爬。
当几天后他爬上最后一道山梁的时候,站在山顶上看到了脚下,一座被银装素裹,气势恢宏的城市。
夏一诺心中感叹:“没在高处俯瞰过一座城市,那么你就不知道这座城市有多大!感受不到它的气势啊!”
巍峨雄伟的雪狼城,就在雪狼山的脚下。
它是雪狼国最大的城市,也是抵御飞龙国和望海国在西南部的唯一堡垒,如果不攻下此城,便无法深入雪狼国腹地。
通过尚家十几代人的不懈建设,雪狼城已经两次被扩建了,面积几乎占领了整个平原,一道城墙比一道城墙高,最外面的城墙,已达到了八丈。
从高处望去,它显得外高内凹,像一只巨大的酒盏。
站在山顶上的夏一诺,迎风眺望。
也许是城中飘起的无数道炊烟干扰了视线,西侧城门就在脚下,而东侧城门上高高的箭楼,已经好似远山忽隐忽现了。
西城门,开在长长的城墙正中,并不显得高大,仿佛只是一条长长的皮带上,中间方型的锁扣。
沿着这“锁扣”望去,一条宽敞的大道,直通向城市中心的王宫。
整片王宫,凸显在周遭密密麻麻的民宅之中,像是在一片大小不一的鹅卵石上,放上了一张大大的方型棋盘。
棋盘平坦而周正,托起的建筑井然有序,密而不乱。
正中,一座高高的宫殿坐北朝南,其它建筑围绕在它前后,由近及远,由高渐矮,相对成片。
王宫外,也有一道城墙,一条青色的河从王宫北侧流过,沿着城墙穿城,向东南方流去。
夏一诺还注意到,王宫内的北侧,有一处耀眼的建筑正在搭建,像一面镜子般反射着阳光。
一次完美的跳跃,加一系列熟练的前滚翻,躲避掉阻挡的树木石块,夏一诺离开了这座大山,向雪狼城滚滚而去。
进到城中,夏一诺寻了一处可以看到整条街的小店坐下,要上十碗面条,解恨般的吃了起来。
他这几天除了吃过半只兔子腿,吃得最多的就是雪,若不是偶然发现了一颗野柿子树,他肯定会饿死在山里了。
想想那又冰又苦又涩的柿子,夏一诺吃着热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