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石衿忽然在别院中受伤吐血,洛晨石江急往,原来石衿体内血气混乱逆行,加上她自己一味蛮干,此时已然凶险万分。石衿欲以血色石髓理顺体内血力,然血色石坚固无比,破之不开,洛晨机缘巧合取出飞沙剑,那血色石中血气却忽然退缩,石衿大喜,烦请洛晨护法,待伤愈后便准备炼化石髓。
洛晨见飞沙剑竟能破开血色石,石衿有救,自然也是十分欣喜。只是院中丫鬟牙尖嘴利,无孔不入,虽没有恶意,但也总会使洛晨哭笑不得,于是这几天来洛晨竟是连半步都未曾离开精舍,只在屋内修习静功,稳固周天不提。
转眼过去十日有余,五月将尽,梨花渐落,碧叶丰茂,是夜月明星稀,洛晨于精舍中见此好景,心下喜欢,遂步至院中,独自赏玩。正得趣间,忽见石衿从林外走来,手中拿着的正是那盛放血色石的铜盒,身形飘动间,已到眼前。
“洛公子,此时我的伤势虽已尽复,然体内血力却比之前更为混乱,所以事不宜迟,若是再拖下去,只怕我还没来得及炼化石髓,就已然一命呜呼,故而今日却要烦请洛公子你帮我护法,助我炼化这血色石髓。”
洛晨这几日静心调养,体内灵力精纯,心境稳固,但他却从未有为旁人护法的经历,故开口问道:“护法自是无妨,但却不知这护法究竟是做什么?难不成只是在你旁边杜绝外界扰动么?”
石衿走到桌边,放下铜盒,看着洛晨说道:“若是寻常修士行功,只需杜绝扰动便可,然血咒与众不同,修行之时外界就算天崩地裂也不能扰我半分,但体内却总会有零星血力散出经脉,需以灵力引回,否则越积越多,便是祸害,我体内多为血力,灵力不足,之前修行勉强而为,所以才会落得今日这么个境地。”
本以为是个简单的差事,谁知到头来竟如此事关重大,洛晨神色不由一凛,但却未曾生出推脱之意。石衿见状,眉眼之间隐有笑意:“洛公子放心,我已经交代过父亲,也吩咐过院中婢女,五日之内不得我令不可擅近精舍,断不会有人打扰,若是终不能成,我身死于此,也不会有人找上洛公子。”
洛晨见石衿一脸决绝,淡然一笑,上前说道:“我自当拼尽全力护你周全,若是你依旧身死,我洛晨又有何面目独活?此话不必再提,你且说说这引动血力回归经脉可有什么禁忌?”
石衿坐在桌边笑道:“也无甚禁忌,洛公子既是修士,当知人身十二经络与奇经八脉,十二经络五脏六腑互为表里,暗合五行,相生相克,若是血气自厥阴肝经而起,肝属木,则需引入少阴心经中,以合木生火之理,若起于胆经……”
这边尚未说完,洛晨已然接上:“若起于少阳胆经,则需引入太阳小肠,但十二经络如此可行,若是奇经八脉,又当如何?”
石衿见洛晨领悟如此之快,心下一松,接道:“奇经八脉诡异无比,但是于血咒修行之中却又简单得紧,只需记得任脉督脉相生,阴维阳维相生,阴跷阳跷相生,带脉冲脉相生即可,其实这些脉络皆都还算简单,难就难在行功到了紧要之处,各大脉络皆有血气逸散,故而难以保全罢了。”
洛晨点了点头,说道:“放心,我并未修习血咒,一身本领皆靠灵力催发,体内灵力应是比你丰沛得多,就算到时十二经络,奇经八脉齐齐逸散,我应该也照顾的过来,况且咱们又不赶这一时三刻,你行功之时只需循序渐进,切莫贪功冒进,想来便可无虞。”
石衿闻言,颔首笑道:“说来也奇,我这几日调养伤势之时,一想到炼化石髓,心下总是惴惴不安,生怕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是眼下这血色石就在眼前,却又心如止水,似乎生死也与我再无半分关联了,世人都说天道难测,我看这最难测的反倒是这反复无常的人心……”
说罢,石衿也不等洛晨回答,打开桌上铜盒,取出血色石放在外面,对洛晨说道:“多说无益,洛公子,请动手吧!”
洛晨点了点头,灵力一动,飞沙剑在手,只需轻运灵力,缓缓一扫,那血色石便如同一块豆腐一般,被扫去一块,洛晨因怕伤到石髓,故而并未扫去太多。石衿上前,略一查看说道:“还需再切去一层,此时尚未触及石髓。”
洛晨闻言,出剑再扫,依旧未曾见到石髓,如此来来回回扫了十数次,才终于在这血色石中心看见了一点透软之处,犹如浓汤一般。洛晨收剑上前,石衿面露喜色:“这便是血色石髓,其中血力浓郁,定可助我一举理顺血脉!”
说罢,石衿小心翼翼地将血色石捧在手中,并未急着将石髓服下,而是调动体内血力细细感知,随后皱了皱眉,看向洛晨说道:“洛公子,这石髓之中血力浓重,我一旦服下,必然血气沸腾,若是不能及时逸散,血气攻心……”
洛晨没想到在这个档口石衿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当即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良久才张口说道:“这……这只怕是……只怕是不妥……毕竟男女有别,这么一来,岂不是……岂不是毁了你的清誉,那我可就真成了罪人了!”
石衿闻言,也不答言,只低头一笑,除去脚下鞋子,随后赤脚一跃,和衣坐进了精舍前面的水池中,这池水颇深,已然没到了胸口,石衿双手拖着血色石,看向洛晨,干脆利落地说道:“我先干为敬,接下来就拜托洛公子了!”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