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二十六层到了。”
随着一阵温柔的播报声,电梯门徐徐打开,一阵凉风扑面而来,电梯里的三人同时打了个寒颤。秋琼和老许定神望去,眼中所见的仅有熟悉的昏暗。
阿恼一手摁着电梯门,探出半个身子左右看了两眼,随后向秋琼和老许招了招手,轻声道:“许先生,许小姐,这里很安全,你们揪着我的衣服,跟我来。”
秋琼和老许听话地一手揪起阿恼的衣服,微微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跟着阿恼走入昏暗之中。
“阿恼,你确定我们来对地方了吗?”秋琼担忧地问道。
“当然,许小姐,您别看这里现在这副鬼样,以前呀,这里可辉煌了!”阿恼略有骄傲又显可惜地道。
借着零星几家店铺开着的光,秋琼瞪大了双眼,扫视了一圈,只见四周皆是铁板间隔而成的商铺。每一家的商铺虽不大,但从它们的一个比一个华丽的招牌来看,它们确实如阿恼所说的,曾经辉煌过。
但如今,除了几家店铺开门做生意外,其余的店铺早就拉闸倒闭了,而且闸板上还喷着【关门大吉】四个字。看来,曾经在这里谋生的商户们最终选择离开,也是十分的无奈与不舍。
三人一路摸黑走到尽头,来到了一家看似什么都有的杂货店门前。而门内仅有一位银发老头在看店,只见他翘着二郎腿平躺在安乐椅上打着盹,同时一手还捧着泡着热茶的茶杯,一手抓着竹扇慢慢地扇着风。
阿恼轻轻敲了墙上的门铃,那银发老头整个人一激灵,猛地睁开了眼,急速放下茶杯与扇子,“唰”的一声弹起了身,匆匆赶到台前,脸上勉强撑起精神,挤出了一个标准的笑声,高声道:“欢迎光临流光杂货铺,各位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阿恼一手摸着后脑勺,轻笑道:“钱叔,是我。”
那位叫“钱叔”的银发老头愣了一愣,上下打量了阿恼许久,一脸狐疑地摇了头,肯定地回道:“我不认识你。”
“啊?怎么就不认识了!我以前经常来你这儿买东西的呀!”阿恼惊叫道。
“以前经常来的?那……可能是因为我太老了,忘记了。”说罢,钱叔即撇过头,看向了秋琼和老许,笑着道,“看二位的相貌定是生人,不知你们到我这儿来要买什么呢?”
秋琼和老许相视了一眼,都不免觉得惊奇,这老头是怎么一眼看出来他们是生人的,难道他们的脸上写着“外镇人”三个字了?
紧接着,老许从衣袋里掏出了他心爱的记货本,翻开到记录了奶粉牌子的一页,递到钱叔面前,沉声道:“那个……我们想买这种奶粉,你这儿有吗?”
钱叔眯起了眼,扫了一眼那奶粉的信息,随即叹息一声,摇首道:“唉,我记得这个牌子的奶粉,它的特点就是营养含量很丰富,所以,在断水后没多久就被抢购一空了。你们现在才来买,有点迟。”
“啊,抢空了?”秋琼脸色顿时暗沉下来,失落地垂下头去。
阿恼也同样感到失望,在无声地叹了口气后,阿恼才突然想起,这钱叔的人脉非常广,虽说这种奶粉在他的杂货店里已经没有了,但也不代表他没有法子弄到手。
“钱叔,这两位是从懒惰镇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们真的急需要这种奶粉,您知道哪里有吗?”
钱叔瞥了阿恼一眼,冷哼道:“你这小子,净给我找麻烦!”
“钱叔,您记得我呀!”阿恼大惊失色地道。
钱叔一手指着阿恼,脸色涨红地骂道:“我能不记得你嘛!你每回儿出现,准没给我带来什么好事儿!”
钱叔虽是在斥责阿恼,但他的话却像是在婉转地说给秋琼和老许听的。按他的意思,要弄到那种奶粉恐怕没那么容易。秋琼和老许互望了一眼,各自的心里头都凉了一大半。
秋琼的脸色越发暗淡,两眼也逐渐失去了光芒,一时间,她觉得好无助,又觉得好茫然,心想着,不就是找一罐奶粉嘛,怎么如此一波三折,如此艰难呢?
就在这时,老许一手搭在了秋琼肩膀上,并向她微笑着点了头,像是在鼓励她一样,温柔道:“没事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阿恼连忙摆了摆手,苦笑着道“:钱叔,您误会了,我这不是来给您添麻烦的。是这许先生和许小姐他们真的很需要带奶粉回去,如今铜环里也找不着了,我才带他们过来找您的。您那么神通广大,即便您这儿没有,您也一定知道哪里有!钱叔,您想想现在什么状况呀,他们还甘愿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您就帮帮他们吧。”
钱叔撅起了嘴,一脸不悦地回道:“你这小子,说的倒轻巧,你要我怎么帮啊?我那些手下不是饿死的,就是渴死的,剩下的都被那帮警卫官抓走的!还什么神通广大,那是几个月前!我现在,能活着就不错了!你瞧瞧,这多少店铺关门大吉了!你还想我这家小破店,也跟着关门呀!”
阿恼两手挠着头,神情异常苦恼地回道:“钱叔,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这钱叔的意思很明显了,要找那种奶粉风险太大,一不小心还会丢了满门生意。但他越是这么说,秋琼心里就越肯定,就如老许所说的那样,他们贪婪镇的人绝不会拒利益于门外,只有足够多的水,不怕他们找不出一罐奶粉。
“够了。”秋琼打住了阿恼,插话道,“听钱叔的意思,我们要的这种奶粉是买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