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哇?”
楠哥一边刷着牙一边对周离说话,满嘴白沫,叼着牙刷的她有些莫名可爱。
周离目光往上瞄,见到了呆毛。
“呜呜呜哇!”
“听不懂。”
“……”
楠哥终于去洗手间将泡沫吐掉,探出头来对他说:“问你话呢!”
“什么?”
“问你刷牙了吗?”
“只用水漱了一下。”
“哦。”
楠哥很快刷完牙,又洗了脸,还敷了一层面膜,才走出来。
周离向她投去诧异的目光。
楠哥秒懂,解释道:“这不昨晚熬了通宵嘛,加上冬天有些干燥,要补补水。”
“这样啊。”
“下午咋玩啊?”楠哥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不知道。”
“去找小郑怎么样?”
“你决定。”
“那就去。”楠哥说了两句话又连忙用手按了按嘴边的面膜,“给她把菜带过去,玩两天,过两天我还要回老家的,我爸妈估计要十五后才会上来了。”
“哦。”
“你偷过青吗?”
“没有。”
“你们那边偷青吗?”
“不偷吧。”
“那你怎么知道什么是偷青?”
“听同学讲起过。”
“我正月十五带你们去偷青怎么样?”
“好啊。”
“那就说定了,我十五下午去踩好点,晚上你们吃过晚饭开车来找我,偷完再回去。正好最近城里买菜也不是很方便,多偷点。”
“嗯。”
所谓偷青,就是偷菜。
在这边的习俗中,正月十五晚,人们可以上山偷菜,以为未来的一年讨个好彩头。
这不算盗窃。
通常是本村或邻近小队互相偷,主力军是小孩们。成年人也偷,但都只意思一下。周离高中时听前桌两朵金花讲起时,她们小时候是提麻袋去偷的。
多数农户会在这一天之前将值钱的菜收回家,或者在蒜苗之类的菜上泼上粪。
也有极少数铁公鸡会在地里守着。
其中守夜的最可恶,会被骂的。
这个习俗的分布范围有点玄,不光是雁城有这习俗,但雁城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比如周离小时候就没听说过这个东西,也因此,他对偷青并没有什么期待。
但看楠哥兴致冲冲的样子,似乎这是个很有趣的事呢。
于是周离也开始期待起来。
这时,楠哥忽然又说:“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我听你说过,你是过年时生日的。”
“你记性这么好。”
“正月多少?”
“十六。”
“哦~~面膜时间到了。”
她取了面膜,在脸上拍拍拍,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离就在边上默默看着,看她脸上的肉被拍得轻颤,好像很水嫩的样子。他一下又想起了一个小时前的手感,但打湿了好像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有种想帮楠哥拍的冲动。
但又怕挨打。
之后楠哥重新洗了脸,还涂了水乳,便开始翻找冰箱和厨房,看家里有什么吃的。
周离好不容易来她家里一趟,而且还是过年,她不愿意亏待了他。
从老家带上来的菜固然丰盛美味,可终究是重新热过的,而且是别人做的。楠哥觉得自己总归要亲手下厨做两道菜才能显示出诚意来。
找到好多冻牛肉、冻海鲜、冻鸡翅。
不会做,略过。
还有……也不会做。
家里的菜还蛮多的,楠哥估计那老两口回老家前没想过会在老家待这么久。
于是她一边在心里暗自吐槽放这么多菜在家里干嘛,一边假装家里没菜了的样子:“只找到两个土豆和几根快坏了的青椒,还有一筐皮蛋,可以炒个土豆丝。我喜欢吃土豆丝。我给你讲我炒的酸辣土豆丝可是一绝。”
“再整个青椒皮蛋。”
“这个下酒好,可惜不能喝酒,下午要去找小郑的,我得开车。”
“唉……”
她先把饭煮上了。
到了十一点,她才炒菜。
楠哥是个对食物非常挑剔的人,味觉非常灵敏,她这种人其实在厨艺上也会很有天赋。
楠哥厨艺不行完全是因为缺乏实际操作经验,她一直是个混吃等死的坏学生来着,而其实她在厨艺上的理论知识是非常丰富的。
她以前就说过,她只会做几个菜,最简单那几个。
但她没说,这几个菜她都做得非常好。
其实其他菜她也能做,真说起来很多菜做法都大同小异,只是做得不好,她就宁愿不做。
总之今天她让周离刮目相看了。
一个酸辣土豆丝,加了泡椒,爽脆开胃。一个凉拌的青椒皮蛋,好像没什么技术含量,可吃起来却感觉十分舒服,青椒和皮蛋的香味组合和谐,勾人下饭。
下午三点。
鸣啾山。
楠哥坐在车里吃着周离给她剥好的核桃:“景区关闭了,我们把车停这里就是,我知道边上有条小路可以插进去……山门口竟然还有人在烧香。”
两人背上包下车,把口罩拉上去,果然见山门口的铜鼎上点着几炷粗大的香。
倒是没见着烧香的人。
最近景区不对外开放,但不代表不让人上山,当地人还是能上的。况且山上还住有人。景区门口有个庙子,金碧辉煌,和破旧的止洪观反差巨大,过年时节附近的人都会来上香,据楠哥说往年大年初一好多人来抢头柱香,通宵排队,还得交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