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静吐血的事,典礼被迫暂停,在金夫人谴责的目光中,刘静被茯苓扶着回了如园。
刘静一走,前厅里顿时起了议论声,金夫人也压不下去,典礼匆匆结束。
另一边,茯苓去找了金夫人让给刘静请个大夫,可金夫人说宴席上需要招呼忙不过来,若没事就让刘静躺一躺。
茯苓便追到了宴席上,闹开了来。
当着客人的面,茯苓“咚”的一声,果断的跪在金夫人面前,用所有人都能听得见的声音哭道。
“夫人,少奶奶生死不明,求夫人给请个大夫吧!”
茯苓声音一出,席上的客人纷纷回头。金夫人觉得脸上被烧得火热,恼羞成怒之下,一脚踹在茯苓心口,将人踢翻在地。
“狗奴才,胡沁什么?”
金夫人用了全力,茯苓起身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疼,开口就有血沫子喷出来。她伸手一抹,抹血污抹得一脸都是。
“夫人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绝无怨言,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求夫人给少奶奶请个大夫吧!”
茯苓的模样太过惨烈,客人们饭也吃不下去了。
“金夫人,少奶奶可能身体确实不大好,就请个大夫看看呗,别出了什么问题才是?”
有人插嘴,金夫人更加下不来台。
又兜茯苓心窝踹了一脚。
“去去去,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偏要在这么多客人面前让金家难堪,我倒要看看她能有什么病!”
茯苓起身,摇摇晃晃的出门去。
在让她来请大夫之前,刘静便察觉出自己身体的问题,她从小是捶打着长大的,身体并不娇气。
可最近她总觉得身体格外乏力,今日只是觉得心口闷疼,就直接吐了血,想到荣夫人所言,父母弟弟都是在流放的途中中毒身的。刘静就觉得从天灵盖凉到脚后跟。
所以在出门之前,刘静就特意交待过,要请金家不熟的大夫。
可茯苓比刘静还不如,她从小在刘家内院伺候,少有出过门,根本没有认识的大夫。出了门在街上转了两转便迷了路。
走到一个布庄外,被布庄的小二拦住。
“这位姑娘,买匹布吗?江南新来的绸缎,全新的样式!”
茯苓捂着胸口,往旁边让了让。
“这位大哥,我不买布。”
正要走,那小二又抬手拦了拦。
“姑娘别走,我家东家找你!”
茯苓已经开始耳鸣,眼前的人也发生了重影。
“你家东家与我有什么关系?找我做什么?”
“姑娘随小的来,我家东家不是坏人。”
见茯苓久久不动,布庄里走出一个衣着青衫的男子。
小二见他过来,主动退开来。
“东家,你来了,这位姑娘怎么也不信我说的,死活不跟我进去。”
青鸣抬抬手,将人打发走,自己上前交涉。
“你是刘姑娘身边的吧,我是刘姑娘在禄衣巷的邻居,我见你从金家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青鸣笑容和煦,态度诚恳,茯苓渐渐放下心防。
“你真的是我家姑娘的邻居?”
青鸣颌首。
“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进来说吧!”
茯苓进了布庄,被带到二楼的雅室,青鸣让人上了茶,慢慢的等她缓过来。
茯苓喝了一口茶,觉得胸口生疼,喝下的茶水就像是刀子,在胸腔里搅动。
茯苓脸色唰的就白了。
她也觉得自己可能被踢伤了,时间过得越久心口越疼,便也不和青鸣互相试探了。
将刘静在金家的遭遇拣着重要的说了。
她说完,青鸣半天没说话,眼里隐晦不明。
“那你出来,是为了请大夫的?”
茯苓颌首。
“是,姑娘说让我不要请金家用惯了的大夫,可我不认识什么大夫,不知该去哪里请。”
青鸣立时起了身。
“我有认识的大夫,医术不差,我帮你请!”
青鸣向店里的小二借了一身衣裳,扮作大夫的学徒,跟着茯苓等人一起混进了金家。
金家的喜事还没结束,金家众人没过多关注刘静如何,几人一路顺利进了如园。
茯苓走后,院里的丫鬟又给刘静煎了药来,刘静留着还没喝。
大夫到了以后,先给她诊了脉,越诊脸色越黑,忍不住摇头。
茯苓心里咯噔一下。
“大夫,我家姑娘怎么样了?”
老大夫欲言又止。
刘静早有准备,将方才留下来的药往老大夫面前推了推。
“大夫诊出什么来直说就是,我撑得住。”
老大夫叹息一声。
“少奶奶是中了毒了呀,这药性凶猛,姑娘已经……已经毒入肺腑了,恐怕……恐怕时日不多了。”
青鸣正替老大夫整理出诊箱,手一抖,“咔哒”一声手里的箱子落在地上,瓶瓶罐罐洒了一地。
老大夫脸色黑得更彻底了,对青鸣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徒弟恨得咬牙。
指着他想责骂两句,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刘静看到青鸣,心头一暖,笑着为他解围。
“大夫你看看,这就是我平时喝的药,能不能看出来是什么毒!”
老大夫说不出来责备被打断,也歇了骂人的心思,他潜心医药几十年,对于人情世故并不精通。骂人的话也不会几句,有正事要做,也就将这些事抛诸脑后了。
专心验起药来,刘静为了帮他验得准确些,让茯苓去小厨房煎药的地方取了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