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北平,公孙瓒府邸。
清晨,公孙瓒和往常一样早早起了床,在那雕栏玉栋的庭院之内耍着长枪。
枪法名为【十方】,乃是公孙瓒自多年的战场拼杀之中悟出,招招乃是杀人之技。
只见枪影错错,那飞舞的劲风竟是化为兽形四处扑杀,只是靠近,便有仿佛被千军万马奔腾的肃杀之气势所慑。
“好枪法!”
突然,公孙瓒的身后传来一声赞叹之声。
下一秒,只见公孙瓒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犀利,枪尖一个翻转看也不看便向着那声音传来之处猛地捅了过去!
这个时间段是公孙瓒例行的晨练时间,数十年风雨无阻。
在半个时辰内,不会有任何仆役靠近此处——事实上在这等杀气弥漫的地方,别说是仆役,便是有一只鸟兽靠近,也会当场吓得腿脚发软,瘫倒在地上。
有刺客!
枪出如龙。
那枪尖的寒芒之上,一股旋转着的气劲竟是化做了一头奔腾的血狮,张牙舞爪地向前奔涌而去,那无匹的力量之下,所遭遇的一切尽数被撕扯成齑粉。
枪尖所指,不管是远处的假山还是院墙,都被瞬间撞得粉碎——然而,就在公孙瓒长枪递出的瞬间,一道黄色的身影却是如鬼魅般飘至远处,这凶猛无匹的一击却是扑了个空。
“哎呀哎呀,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呢,贫道来此只是想和名震塞北的公孙瓒将军打个招呼罢了。”
这是个身着土黄色道袍的老者,头戴黄巾,手持一柄拂尘,站定身形,却是远远对公孙瓒做了个道揖。
“太平道摘星子,见过将军。”
黄巾贼?
公孙瓒嘴角冷冷一笑,却是再一次驱动手中的长枪,狠狠朝着那老道刺了过去。
长枪来得极快,眼看就要命中那老道的咽喉,关键时刻,只见那老道不慌不忙掐了个法决。
“起!”
话音未落,只见老道身前却是有一堵石墙迎风便涨。
“砰”!
枪尖重重刺在石墙之上,石墙瞬间四分五裂。
而就这么一瞬,那老道已是如一道鬼影,退至七八丈之外。
“公孙将军,贫道没有恶意,只是想和将军谈谈。”
回应他的,是那如跗骨之蛆的枪尖寒芒。
“我和黄巾贼子没什么好谈的。”
“未必吧?”
只见那老道士一边飞退,另一边,却是双手结出法印,一道雾气凭空生成,却是化作了一面薄薄的镜子。
【秘法·圆光镜】。
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法术,唯一的作用便是将一段已经发生、并被记录下来的影像再次呈现出来——相当于法术版的慢手视频,在玩家中非常流行。
随着老道士法力流转,只见那镜子上的雾气逐渐散去,里面出现的,正是那刘备投奔刘虞时所发生的一切。
“怎么样,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枪尖一顿,终于是停了下来,随后缓缓收起。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不然,挑拨我们师兄弟关系,便是你们大贤良师复生,你也要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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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将军,刘虞得了玉玺,正要西征长安迎回皇帝,这件事您应该清楚罢?”
“那是自然。”
“那将军更应该知道,刘虞拖到现在还未出兵的原因是什么罢?”
不等公孙瓒回答,那老道自顾自又补上了下一句。
“他刘伯安所忧虑者,便是将军你啊!”
兵不强?马不壮?甲不坚?枪不利?
都不是。
幽州时刘虞的基本盘,若是要西征,最大的顾虑莫过于右北平之中的不安定因素——公孙瓒。
公孙瓒兵马雄壮,武艺超群,若是趁着刘虞不在的时候直接端了幽州剩余几郡,便是刘虞迎回了皇帝,也成了无根浮萍。
“我若是刘伯安,定会在发兵之前以雷霆之势扫平将军的兵马,待得后方安定,再一举出兵,岂不妙哉?”
公孙瓒听到这里,长枪忽的瞬间刺出,却是只差一点便刺穿了那老道摘星子的咽喉。
“哼,拙劣的离间之计。那刘伯安明明邀请了本将军一起西征,若是他真要除掉本将军,又何必遣人邀请与我?你这妖人,安敢妖言惑众!”
“哈哈,哈哈哈哈哈!”
摘星子却是怡然不惧,只见他淡淡地瞥了公孙瓒一眼,却是朗声大笑起来。
“若是将军真是如此天真,那便当贫道多言,将军可一枪将贫道刺死,”
“恕我直言,一个死了的公孙瓒,可比一个活着的公孙瓒,要好太多了,哈哈哈哈!”
“你!”
长枪刺出,瞬间刺穿了那摘星子老道的咽喉。
只是这必杀一枪却仿佛刺在了空气之中。
一阵微风吹过,那被刺穿了咽喉的老道士却是自衣袖之处开始缓缓燃烧了起来,细细看去,这哪里是什么道士,分明便是个用白纸画成的纸道人!
火焰很快吞没了那纸质的身躯,烟灰飞舞,空气中还隐隐听见那摘星子的声音渐渐远去。
“老道言尽于此,将军好自为之,告辞!”
道人化灰,一切恍如梦中。
唯有那被长枪气劲击碎的假山、院墙证明,这一切确实发生了。
公孙瓒长枪杵地,陷入了沉思。
刘虞当真要杀自己?
刘备正当与刘虞搅在了一起?
若是凭空一个人过来,告诉公孙瓒说他的亲亲师兄弟已经背叛了同门之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