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芜做梦了,她梦到了爸爸和神恩。
梦中仿佛回到了过去,她依旧与爸爸和神恩生活在一起,爸爸还会对她慈祥地微笑,神恩还是那副总把她当大人的模样。
神恩对她很好,每次出任务回来他都会给她带礼物。
她喜欢追在他身后一遍遍地叫他哥哥,他总皱着眉跟她说,让她别叫他哥哥,要叫他神恩。
都是爸爸的孩子,他看上去比她大,她自然是要叫他哥哥的。
可神恩就是不愿意听她这一声哥哥,尽管她叫得很甜,他也不喜。
每次看他皱眉,她都觉得神恩有点莫名其妙。可除开这一点,神恩待她是极好的,比起别的亲兄妹,她这个哥哥简直不要太好。
东方芜真想沉溺在这梦中,一直与爸爸和神恩在一起,可耳旁总有一个声音,在对她说着什么。
那声音孤独中透着悲戚!
她想瞧瞧,究竟是谁要破坏她与家人团聚,这样温馨的氛围!
东方芜醒转过来,一双眸子空灵澄澈。
她淡淡的将视线,凝聚在床榻旁的男子面上,容西月见她醒来,浓稠的墨眸中划过一抹微光。
容西月:“你醒了,看着我,我是谁?”
东方芜撑着身子坐起来,澄澈的眸子紧紧地凝注着他的墨眸,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
这个眼低青黑,略显憔悴的人是容西月?
东方芜真是第一次见容西月这模样,她哪次见他,他不是如谪仙一般,超凡脱俗的。他这略略憔悴沾染尘垢的模样,仿佛谪仙般的男子落入了凡尘,倒是多了几丝人气,少了几分仙气。
容西月见她愣神,身子微颤,急问道:“东方芜,你好好看看我,我是容西月,你不记得了吗?”
察觉到手有些疼,东方芜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被容西月紧紧地攥在他的大掌中,竟被捏的有些疼。
她转眸向屋内望去,光线透过窗棂照射进来,有些刺眼,天亮了?她记得她是在晚上被蛇咬了,现在竟是白天,这是过了多久了?
容西月见东方芜这幅模样,顿时有些失魂。
他扳过东方芜的身子,便将自己的脸埋在她脖颈间。这动作太亲密,东方芜不由得一惊,便要推开他,却见他身子不停地颤抖起来。
他情绪有些失控,颤声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陪着你,你的地我来种,你的驴我来养,别怕,我会治好你!”
他的声音轻柔却笃定,看似是在安慰她,可细细听来,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几滴滚烫的水珠,滴落进东方芜脖颈间,将xiè_yī润湿了一片。
东方芜又是一惊,他哭了?
她忙推开了容西月,后者将脸别向一边,她看不见他的脸。
待他再转过脸看着她时,他如从前那般眉眼带笑,温润如玉。美好得好似一曲好诗词!
那张总是云淡风轻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那双如星辰般浓稠的墨眸,此时竟异常的红。
他长睫湿润,眼下是一片青黑,往常那张淡粉性感的薄唇,此时竟有些泛白。
他,竟是这般担心自己吗?
梦中她听见了他的声音,执拗、孤独又悲戚!
有人在意自己的感觉真好,而这个在意她的人竟然是容西月,这个霞姿月韵芝兰玉树,如空谷幽兰般美好的男子。
如今,在这世间,她最需要的就是这样在意她的人,她想要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想要这世间最简单的温暖。
他这样的在意她,会让她欲罢不能的!
东方芜一手抚上容西月侧脸,她认真地注视着他的脸,柔声道:“容西月,你这模样,竟有一种别样的风情。真美,让我欢喜,又让我心疼!”
闻声,容西月面上一喜,大掌握住了她抚在他侧脸上的素手。她冲他微微一笑,他便将她搂进了怀中。
紧紧地,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容西月的怀抱很温暖,充斥着淡淡的幽兰的气息,异常好闻。
东方芜没有推开他。容西月的心跳的很快,如同当初她被秦萧抱在怀中时一般,那时她的心也如他现下这般,如小鹿乱撞!
而在容西月怀中,她的心却无比沉静。
容西月的怀抱有种让她安心的力量,仿佛只要在他怀中,她便什么都不用再担心,再也不会孤单,再也不会害怕一般。
东方芜回抱着容西月,她的手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的心。
感受到她的回应,容西月轻声道:“忘了秦萧,试着接受,与我在一起,可好?”
忘了秦萧?
那个出尔反尔的秦萧,她如何能忘?
失败乃成功之妈妈,没有在秦萧这里失败,她又怎么爬向成功?
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什么对错,她与秦萧的爱情观是不同的,他已经做出了选择,这也没什么,她祝福他跟夏灵秀百年好合咯!
只是她再也不能轻易相信谁,毕竟曾经,秦萧口口声声信誓旦旦地说要留下来,也没能守约。
东方芜心中一痛,将他轻轻推开。
她当然知道容西月所说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腰缠万贯的名门望族公子吗?说这话时,竟那般卑微,卑微得让她心疼。
有了秦萧的前车之鉴,东方芜没有回应他,关于这方面,她不敢再轻信谁。当初,秦萧信誓旦旦,说不会离开她,会对她好,说等腿伤好了便赚钱养她。可等他腿伤好了,他那凌云壮志也跟着活了。
东方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