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李乐峰根本不是简单地驳回高梁的主意,而是大发雷霆怒骂高梁。这应该也是高梁成为李乐峰徒弟以来,第一次遭受这种待遇,吓得他根本不敢说话。
“高梁,你是不是疯了?!为了破案,你连点正常的主意都不会出了吗?!我们是很需要被害人对罪犯的指认,但是你也得看看你出的主意,到底可不可行!即使可行了,这需要承担多大的lún_lǐ风险?我们不能去创造被害人,或者把被害人再推到危险境地!”李乐峰气得口不择言归正传
高梁头也不抬,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不说。
中途,局长王玉琪听见李乐峰这个屋子,似乎有人在吵架,想过来看一眼。他看到师徒俩对峙的情况,立刻转身一溜烟儿地跑掉了。难为这位五十多岁的老警察,还能拥有矫健的步伐。
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付雅婷敲门进来了。
“不好意思,我打扰到二位谈话了吗?”付雅婷看到屋里的气氛比较僵硬,试探问了一句。
李乐峰换上温和的笑脸:“没有,没有。付老师,您有什么事情吗?”
付雅婷坐在了高梁的旁边,“是的,下午约了一个小女孩,跟她谈了一下她的青春期小烦恼。但是,我发现有些情况好像不仅仅是青春期女孩儿的问题。”
李乐峰来了兴趣:“哦?此话怎讲?您发现了什么特殊的情况吗?”
“是的,这个女孩儿是十三中的学生吴蓝。她和她的哥哥吴青都是长征小学的毕业生。遗憾的是,她哥哥吴青在几年前投河自杀了,就是跳进了咱们的大辽河里。”付雅婷有些悲伤。
“也是长城小学的?”高梁坐了一个下午,这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付雅婷转向高梁:“是的。据吴蓝说,吴青是因为不愿意上学,被父母多次打骂体罚。有一天,吴爸爸说了重话,他一时想不开,就……这倒不奇怪,可是吴蓝说了另一个情况,引起我的注意。吴青有一个好朋友叫做刘铮,他在吴青死后一直告诉别人,吴清是被人害死的。可是问他是谁害死吴青,他又不说。刘铮这个孩子在初中都没有毕业,就没有再继续上学了。”
“被人害死的?”李乐峰和高梁异口同声。
付雅婷点了点头,“是啊,可当时刘铮也是个小孩子,他说的话并没有人当回事儿,也没有引起大人们的注意。吴蓝来找我谈心,重点倒不是她哥哥自杀的事情,而是说她父母在这件事情里非常自责,现在给女孩儿非常大的压力。所以女孩子才会想跟倾诉一下。”
高梁问向自己的师傅:“您看,我们是不是要去接触一下这个女孩子?”
李乐峰还没有应答,付雅婷却急了:“高队,您先听我说,我答应了吴蓝,保守她的秘密,不告诉别人。我可是为了咱们的案子,才把她谈话的一部分说了出来。还有一些小女孩的青春期心思,我就不告诉你们了。我觉得,现在这些资料和信息,应该对案子能有所帮助。”
李乐峰安抚道:“我明白,付老师。我们先去接触刘铮,不会牵扯到吴蓝其他事情的。”
高梁回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王峥当时说的话肯定是有他的意义。”
“事不宜迟,高梁,你现在就去带着黎麦去找一下这个刘铮。”
李乐峰和高梁之间的紧张气氛顿时烟消云散,付雅婷也不得不佩服师徒二人的默契。
高梁和黎麦一刻都没有耽误,找到了属地派出所,在派出所民警的协助下,很快找到了这个刘铮的家里。
刘铮的家里却有些出乎高梁的想象。
刘铮的父母早就已经离婚,各自重组家庭,只有奶奶和他在共同生活。可以说,也是一个问题重重的家庭。
刘奶奶告诉高梁,刘铮在健康小吃部打工,一般都在晚上十一点多才会回家。
高梁和黎麦又马不停蹄赶到了健康小吃部,找到了正在后厨择菜的刘铮。
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已经靠自己的劳动能力维持生活,在法律上已经可以视为一个成年人。
刘铮看见高粱和黎麦很惊讶,因为自从吴青死后,他再也没有朋友了。上学也好,打工也罢,几乎没有人意识到他的存在。他本身性格也是沉默寡言,如果说这辈子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就是在打捞吴青的现场,他像疯了一样,不断地重复:“吴青是被人害死的!”
高梁看着眼前这个拘谨的男孩。他的脸上已经长出髭须,面容有些粗犷;声音也在清亮和低沉之间;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良,身高也就一米七出头。虽然是一个半大小伙子了,可是给人的感觉还是腼腆、害羞和胆怯。
高梁温和地对刘铮说:“你是吴青的好朋友吧?我们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王铮有些拘谨地擦了擦手,呐呐地说:“吴青已经死了。你们是谁?”
高梁告诉他:“我们是警察,这次来是为了向你了解一些吴青生前的情况。”
毫无预兆的,刘铮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高梁和黎麦吓了一跳。
黎麦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工作一年多,和刘铮比起来应该算是一个同龄人。看见同龄人在自己的面前突然泪流满面,黎麦心里也跟着难受了起来,可他还保持着一个警察的冷静和理里掏出一包心相印纸巾,递给刘铮:“你先别哭,跟我们聊聊天吧。”
刘铮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包装,抽出一张香喷喷的纸巾擦在脸上,软软的。这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