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妃也不恼,只说道:“我不想他离开我是真的,见不得他难过我也是真的,这件事你要真想知道我的想法,我只能说即喜且忧。”
随后裕王妃回到回卧房,独坐窗前,抬起头望着月亮,吹着秋风,眼泪串成了串儿,她背叛他一次,已经将他折磨至此,如今,又是一个劫。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造化欺人。
想当年,知道皇上给她姐妹二人指婚,她满心欢喜,想这衸王是在清静观见过她的,还纷纷下落的梨花里说过几句话。
衸王说她和梨花一般典雅端丽,后来偷听得衸王问了星尘道长她是哪家的闺秀。没过多久,就听说身上给她姐妹二人指婚了,而她却要嫁给比自己年纪小害素未谋面的裕王,那一夜她哭湿了枕头可改不了了。
嫁到裕王府,看见裕王对她温柔体贴,事事维护着她,知道她喜爱梨花,他为自己种下满园梨树,她渐渐对衸王死了心,可偏偏那些年,裕王有事没事总往外跑,有时一连数月也不回来,回来也自己在书房就倒头就睡,也不来她屋里陪她。
再往后就听人说裕王在外头有人了,是个艺妓。她自持出生高贵,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持家有方,可却被一个卑贱的艺妓比下去了,就这么着,她心里憋屈就常去找姐姐说话,时间久了,才知,姐姐余娴和衸王直接也不似表面那般和睦。
听姐姐说,衸王从娶她第二天,和她说了些她回答不上,莫名其妙的话,他的笑容就渐渐散去,任她如何温柔体贴,衸王依旧冷言冷语,几年后她在衸王酒后失言中听得他说他心中已有别人,姐姐余娴的心也就凉了下来。
后来裕王妃余婉慢慢地就衸王又走到一块儿了,那时候衸王也说要带她离开大荣。可没过多久,衸王被裕王打伤,走不了了。
过了几年,裕王有次回到家,玉熙听到下人说起裕王回来,便吵着要去见他。
裕王妃不得已抱着孩子去了,路过裕王书房,她站在月下,透过窗缝望见小豆子再给裕王胳膊上药,紫了一大片。她装作不知,不管不顾,任由玉熙要他抱,疼得他满头是汗,她也没有对玉熙有所阻拦。
而第二天,听浣洗的丫鬟说,裕王穿出去的衣裳有血迹,还有被利器割破的伤口,她才觉得不对劲,偷偷去了裕王房里,看见他枕头边上有内卫的腰牌,便也猜出为何他这些年行踪诡秘不定。
翌日,天微微亮。
裕王拄拐起身来,在小院里吃力地走着,听得“啪”地一声,小豆子惊醒,见门敞开着,忙跑出来瞧。只见得裕王坐在地上,面容中带着笑意,抱住拐又站立起来。小豆子忙上前去扶,被裕王叫住。
“本王起得来!”小豆子止住步子。
裕王吃力地站起身来,小豆子心疼地问主子:“王爷天还早呢,您怎么就起来啦?”
“本王不想让菀青看见我这个样子。”
“即便如此,伤筋动骨一百天,也不能急于一时,主子慢慢来吧。”
“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她怎么能照顾本王呢?本王得快些好起来,才能行。”小豆子心中满是怨恨地听着。
东皇宫。
正清道长微微扬起下颌,敬灵帝命令他将功补过,除去功高震主的仁清太子。正清道长立即领命,以前和太子合作是为了让他保护若冲,现在这个人不仅无用而且还会拖累若冲。
正清道长离开东皇宫不多会儿,柯正淳进入精舍来打扫,敬灵帝盯着柯正淳,见他跪在地上一丝不苟地擦洗地板,擦了会儿,便看柯正淳一手按着后腰,一手擦着地。
敬灵帝闭上眼来,打坐,冷不丁地说了声:“累了就歇会儿。”
柯正淳压着脑袋,把手从腰上挪开,双手按着抹布擦地,敬灵帝见状,斜眼一笑。
柯正淳擦干净了地,端着盆正要离开,敬灵帝叫住了他,问起了李麟的近况。
柯正淳不假思索,实话说来:“那奴婢被黄公公审讯之后收了点伤,现在还在屋里躺着,因是黄公公罚的,也没人敢去给他瞧伤就这么一直拖着。”
敬灵帝脸上露出的诡谲笑容,柯正淳不由得瑟瑟发抖。
“真的没人去看他吗?”
柯正淳想了想,道:“前些天,李麟屋里的安玳前几日来奴婢这里讨要杜鹃花给李麟治伤,奴婢当时看他可怜,想主子万岁爷是神仙一般慈善,想来也不会叫李麟丢了命,奴婢便斗胆将杜鹃花给他了。”
敬灵帝冷笑一声,反问:“就不担心黄保吗?”
柯正淳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宫里的人都是主子的人,主子是神仙,宫里的的人有福伺候着神仙,自然也都是要悟道的。尤其是黄公公,他在主子身边多少也沾了仙气,也是面肃心慈的。没人敢去给李麟瞧病,也是下头的那些个小人胡乱揣测他的意思罢了,奴婢以为黄公公当时也是因李麟滥用职权略施惩戒,这样做也是为了谨肃宫里占着权势了私怨的人,这样做也能止一止宫里的歪风邪气。”
敬灵帝对他这话很是受用,清清嗓子,说:“还是你懂得黄保的苦心,黄保没白疼你。今天夜里,你领着太医去给李麟瞧伤去。”
“奴婢在这里替李麟谢过主子了。”柯正淳跪拜叩首。
敬灵帝回八卦台上,继续打坐。
入夜。
柯正淳领着太医,悄悄来到李麟居住的小院。
屋内光线昏暗,灯盏之中香油所剩不多。柯正淳吩咐跟随他来的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