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大公站在大大小小浮动于彩光中的血圈旁没有回答,平静地等待着什么。
费昂族长现在有很多选择,却偏偏陷落在犹疑不决中迟迟未有行动。四周的神裔族人们觉得气氛不对劲,但这些远离神裔最辛秘之处的族人根本没法理解现在的事态。
血圈吞噬融合到最后三个时,奥兰大公对他身边的理务仆人波尔温说:“接下来的事,交给你办了。”说着奥兰大公将三个血圈收进一个特制指环,然后丢给波尔温。波尔温利索地接了,躬身一礼,就从魔法混沌中消失。
费昂族长阴沉地眼神落在奥兰家族每个人身上,他现在该带着费昂家和奥兰们宣战吗?还是跟上奥兰家的步伐,赌一局输赢?究竟那一步才能然费昂家的神裔血脉得以保全?
“奥兰大公,你拿全族人的性命赌这一场,有多大胜算?”
“天知道。”
这回答让费昂族长眼中阴霾更盛。“你不该拉我下水。”
奥兰大公双手背握身后,微微侧身,带着内敛的傲然,以标准的交际笑脸说道:“哦?是吗?那可真巧,我原本也是这么考虑的。但在万辉国的地盘上,你不乐意放任我奥兰家随意来去,执意要带人随行,我也就只好遂了你的意。我没有拉你下水,是你自己追过来的。”
费昂族长食指捏得咔啪啪作响。该死的,这根本是挖坑等着他跳!
“现在,”奥兰大公欣赏着费昂族长的怒色,“你打算怎么办?毁掉神裔永远摆脱神明奴役的希望去换取你费昂一族的苟延残喘,还是和我一起来赌这一次?”
魔法混沌中的神裔族人哪怕再不了解神裔自身的辛秘。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来了。所有人停下了交头接耳,并掐死一切可能让自己行动迟缓的疑惑,然后默契而迅速地分立两边。一边是站在费昂族长身后的费昂族人,一边则是围绕在奥兰大公身周的奥兰神裔。
双方剑拔弩张,每个人都在捕捉着多方的敌意,哪怕一点儿异动都会让两个神裔家族的对战一触即发。
费昂族长忽然笑了起来。阴沉的笑声由小渐大,最终变得乖张怪戾。仿佛讥诮。又仿佛悲戚。
“奥兰,你会后悔让费昂在这一天做出选择的!”
……
……
滞天从魔法混沌中退出时很是意外了一下,原本以为就算无法回到自己进入魔法混沌的地方。但也不至于相差太远,猎魔人小队也肯定还能出现在自己的魔法感应范围内,但……她在退出魔法混沌的时候肯定出什么岔子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周围竟然都是流淌的景色!没错,是流淌着的!你能看出来那些东西或许是城堡、大海、巨兽、火山……但所有东西都一个个的波动扭曲虚影拖在后面。仿佛整个画面都在蜿蜒流动着!而且,城堡、大海、火山……这类东西前后脚地出现本身就很不正常吧!
凭借承袭的历代猎魔人的记忆。滞天沉静了下心思。这时候,她感觉到了怀中那个火翼虎的颤抖。
她把火翼虎抱出来,凝视着它的慌张,问:“你身上有风灵留下的猎魔人暗文。她表明了你的信使身份,所以我给予你信任。可现在看来,我的决定给我带来一点儿小麻烦。魔法混沌的进出需要在混沌和秩序之间搭建清晰的桥接通道。任何微小的意外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在我们那些探索魔法混沌的先辈里,有因为这些意外化作魔魂的。也有直接分解成魔法元素的,某些运气好活下来的人也会因为怪异魔法力的暴走而被封印或处决,而更多的则是失踪。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现在,你能告诉我,在离开魔法混沌时你干了什么吗?”
火翼虎沮丧地缩着身子,一言不发。
滞天勾嘴一笑,把火翼虎又塞回怀里,走在空荡荡的路上,欣赏起两边的怪异景色。“知道吗,我们运气还算不错。即便出了岔子,混沌魔法和秩序魔法还是维持了很好的平衡,所以我们没有被疯狂的失衡魔法演变给侵蚀掉,从而避免了沦落成魔魂或是分解为魔法元素的糟糕局面。通道不稳定导致魔法环境骤变的情况也没有出现,所以,我们也不必担心自己身上会出现奇怪的魔法暴走。该怎么说呢,到底是我们运气太好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火翼虎缩在滞天怀里,爪子扒拉一下两个圆圆的耳朵,捂得紧紧的。
“嘿,别这么紧张,这里风景不错,为什么不好好欣赏呢?”滞天温和而不可违逆地把火翼虎的脑袋掰起来,不仅让它视野里映入流动的景色,也让他捂耳朵的计划彻底失败。“现在这片景色其实我看到过,不,准确的说,是我的先祖曾看到过,而我继承了他的记忆。猜猜,我的那位先祖是在哪儿见到这些的?”
火翼虎快悔死了,现在满脑子只希望滞天能够说错答案,但——
“他是在被龙族召见时看到的这幅景色,他把这个地方称之为龙域。这个名词流传至今,它的含义,我想我不用多解释吧,我可爱的小龙。这些景色流淌的地方是龙域边缘,只要我找到景色中隐藏的路标,就能抵达龙族聚居地地方,而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滞天笑得很舒心。“我可真没想到,风灵会送我这么一件大礼。”
……
……
风灵根本不知道,她送了多大一份厚礼给猎魔人滞天。她原本让米特龙做的,只不过是让米特龙以蛮横威胁毁掉魔法混沌的方式逼迫神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