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一路讲下来,自圆其说,倒成了一个不错的冒险故事,只略掉了她们一行因为洁娜而被指认为刺客的事儿。
旁边的巡卫军官安静听了半天,忽然开口问:“那个保镖乌巴瀚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风灵一口推卸,那小子还能去哪儿,自然是跑温梁城找他哥去了。
“风灵小姐,您所讲的事情所涉极深,事关机要,我以默多官方代表的身份,要求您对在齐齐托镇发生的一切保持沉默。”巡卫军官站起身来,双眸凝重,严肃地盯着风灵,等待她的答复。
风灵当然不会挑事儿说不干,当即点头答“是”。
军官仍旧不依不饶,强调说:“如果您不认真对待,将齐齐托镇相关事情私泄出去,可能会招致无法挽回的后果,到时候,默多的学院也护不了您周全。”
这种威胁性的话语让风灵很不耐烦,却不得不压着性子一再保证。
军官这才起身离开,穆克尔偷偷冲风灵扯个笑脸,做个一会儿回来的手势,忙跟了出去。
风灵把身子滑进长沙发里,软得泥鳅一样,无聊地查探外面的动静。
她听到那个军官一再严正嘱咐穆克尔要看好他的朋友,保证风灵不会多嘴多舌,各种名头极大、派头极大、压力极大的词句一堆堆灌进穆克尔耳朵里,足足近十分钟,才以一句“你去吧”作为终结语,结束了对穆克尔的折磨。
穆克尔返回屋中时,无奈一摊手,对要笑不笑的风灵说:“你都听到了吧?我被上官派来监视你的那张嘴巴了,如果这趟差事不出差错,下个月我就能转职为正式巡卫,接受绶剑册封,也许还能拿到一分默多地区的正式户籍呢。”
风灵抓起沙发上的靠垫儿就砸过去,哼哼唧唧说:“卖友求荣啊,你小子,我要是把齐齐托镇的事儿对谁说了,你要怎么办?”
穆克尔抓着靠垫儿很认真地摆回沙发上,顺口回道:“依令,我得把你和那个把事情听去的人都抓回去交给上官处理,如果你们负隅顽抗,活抓不着,就杀了。”
“还真狠啊。”风灵斜倒子沙发一侧,很没形象地瞥着穆克尔问:“这齐齐托镇的事儿,红靴子已经有了谋划,估计舫启国的内战是打不起来的,就算舫启国内乱了,关默多什么事儿?至于红靴子和洁娜的事儿,既然都谁都没伤了谁,我不认为双方会因此不理智地采取敌对态势,为什么默多上层这么紧张兮兮要我禁言?”
穆克尔笑眯眯凑过来,神秘兮兮压低声音说:“洁娜被急召回国了。”
嗯……什么意思?这和默多上层的过于敏感的反应有什么关系?疑惑的目光去看穆克尔,这小子伸手去怀里摸出一张公告递给风灵。
风灵接过四折起来的公告灰纸,展开来看了看,有点儿佩服起东泽国国王的寻衅热心了。
这张公告痛斥红靴子公爵对东泽国王室携带私怨,对他十四岁的女儿下狠手,很不道德,很不把东泽国放在眼里,要求对红靴子公爵进行严厉的讨伐。
把洁娜急召回国,无非就是要她委屈巴巴地装扮受害者,在国内煽动人心吧。
贼喊捉贼,哼!
风灵把公告扔到一边,问穆克尔:“看东泽国这口气,如果舫启国王不惩处红靴子公爵,他就会和整个舫启国进入敌对态势,那,舫启国国王对红靴子那边有什么表示没?”
穆克尔把公告收起来,笑说:“东泽国在五天前就发出了个公告,还气势汹汹召见了舫启国的使者,可舫启国那边一直都说,齐齐托镇传送站封闭,消息不畅,正在派人前往齐齐托镇查证相关事由,拖拖拉拉的不给结果。听说舫启国王和红靴子一直互为倚重,舫启国又怎么会为了东泽国这不实际的指控惩处红靴子?真不知道东泽国王这么义愤填膺想闹个什么名堂出来。”
他看了眼枕着胳膊思索的风灵,不放心地又叮咛说:“总之,刚才你说的那些事儿,无疑会驳斥掉洁娜公主关于红靴子无端迫害她的陈述。在默多这种言论自由,又各方权贵云集的地方,如果你的把事情说出去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风波。舫启国和东泽国之间,要打要杀随便他们,默多可一点儿也不想被卷进这种纷争里去,如果事情被你闹大了,说不定议会为了不引火烧身,一纸引渡令把你交给东泽国或者舫启国的某一方处理,好堵两国的嘴。他们让你不要到处乱说,固然是为了默多能洁身自避,但也是有利于你自己安全的。”
风灵眯眼瞅着穆克尔,忽然伸手扯他耳朵拉过来,一通调侃:“什么我的安全,我看你是为了自己升官儿发财吧,嗯?得到默多户籍对你这个猎魔人也是很奢求的事情,你丫的,早就利欲熏心了。”
穆克尔平静挣脱风灵的手,正儿八经说道:“我能升官儿当然好,能得到默多的正式户籍也是件好事儿,你能避开那些风波,过得安稳些也是好事儿,一举三得,就全凭管好你的嘴巴了。”
风灵却很没底气地收手抱在脑后,忽然郁闷起来,“没那么容易啊,穆克尔。已经身在其中,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洗不干净了。”
才算明白红靴子为什么要自己接受他雇佣,去看护他儿子的狗屁安危了。
默多学院两千多年历史里,国家纷争从来不会对学院内部产生影响,更鲜有学生被仇家刺杀、绑架。
还以为是红靴子过分担忧他儿子才乱花钱,风灵也正好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