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开岑家别院,准备回城时,很多人便注意到,岑溪涵的眼圈有些发红了。
岑弘勉作为兄长,心中自然有些担心自家妹妹,可这个时候,还有外人在,却不好直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岑溪芬也没有那份眼色,看到岑溪涵红肿的眼圈,便惊讶的问道:“四姐你怎么了?”
岑溪涵心中暗恨岑溪芬的愚蠢多事,表面上却装的没事人一般,面色平静,声音温婉,说道:“我没怎么呀,八妹怎么会这么问?”
“可是四姐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啊?好像哭过了啊!”岑溪芬没有眼色,还不识趣的刨根问底。
岑溪涵心中不耐,表上却还耐着性子解释道:“哦,没什么,只是之前不小心,眼底进了灰尘而已,现在灰尘被洗出去,已经没事了。”
“哦……”岑溪芬得到了答案,点点头,终于不再追问了。
岑溪涵和岑溪芬对话时,岑溪涵将声音压的很低,她以为就算有人听见,也只有附近的一些人能听到,而莫先云的马车距离她的马车很远,应该是听不到的。
她并不想给莫先云留下一个心思深沉,撒谎时可以面不改色的印象。其他人听到她倒并不在意,反正别人也不知道事实的真相。
只能说她对习武之人的耳力太不了解了,其实她和岑溪芬的对话,在场的习武之人都听了个真切。
被灰尘迷了眼睛?这样的理由,在场的人当然并没有尽信,有些人看向岑溪涵的目光就有些意味深长了,不过当然不会有人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追问个没完的。
莫先云也听到了岑溪涵的话,心里不由冷哼,想不到这女人之前被他那般羞辱,现在竟然能佯装的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神色、情绪,都没有多大的变化,心思可不是一般的深沉,不是个简单的女子呢……
这只是个小小的插曲而已,当然不会影响众人的行程,一队车马,离开岑家别院,向京城赶回去了。
回城之后,几府的人分开,各自回了自己的府邸。
岑弘勉带着五个妹妹回了岑府,岑溪岩、岑溪沁休整换衣之后,便一起去了岑老太君的富荣园。
岑老太君见到她们姐妹跟高兴,便拉着她们打听诗会上的事情。
岑溪沁是个活泼的性子,将诗会上所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跟岑老太君讲了一遍,包括莫满绿、林筱雨为难她们,让她表演箭术、逼岑溪岩作诗等事,都一并讲给岑老太君听了。
现场看到这些事的人太多了,是根本就瞒不住的,与其让岑老太君从别人那里听到这些事情,还不如她们主动将给她听呢。
岑老太君听到岑溪沁的讲述,时而蹙眉,时而眉头舒展,时而面露惊讶之色。
对于莫满绿刁难岑溪沁,让岑溪沁当众表演箭术一事,岑老太君心里很是不满!莫满绿那样的做法,可是没讲岑家放在眼里,是侮辱了岑家了!
忠勇侯府是勋爵之家,岑家当年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是功臣之家,岂是一个八公主可以辱没的!
就是当今皇上,也要记得岑家这几代的功劳,给岑家一些脸面的!
岑老太君对莫满绿的那些骄纵任性的做法,心中很是不快,因此,在听到岑溪岩和岑溪沁姐妹,合力赢了彩头,让莫满绿落个没脸时,心里终于顺畅了一些,也没有因为她们两姐妹得罪了八公主而训斥她们。
不过,八公主到底是皇室公主,岑老太君想了想,还是说了两句,以后莫要冲动之类的话。
岑溪岩、岑溪沁听了,纷纷点头应下了。
其实,对于岑溪沁能十箭十中赢得彩头,岑老太君心里是非常吃惊的!自己的七孙女是什么样,她心里自然清楚的很,完全不相信她有如此了得的箭术!
所以在听岑溪沁讲述的时候,岑老太君眼睛便不由自主在岑溪岩和岑溪沁之前来回巡视,眼底尽是探究之色。
岑溪岩知道岑老太君心中怀疑,不过却不打算多做解释,对上老太太的眼睛时,也平静的回视过去。
岑老太君到底并没有将心中的怀疑问出口。
在听到岑溪沁说起岑溪岩所作的那两首诗时,第一首,让岑老太君忍俊不禁,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岑溪岩的鼻子,笑骂了一句,“你这丫头,真是个促狭鬼。”
岑溪岩浅笑着回应,“祖母莫要笑我了,孙女当时也是迫不得已。”
岑老太君呵呵笑着,倒并不觉得这诗多么粗鄙不堪,她虽也是贵女出身,可嫁到岑府几十年,受武勋世家的影响颇重,其实性格也是有些豪爽的。而且,她能听得出,这诗虽然通俗浅白,却是大俗大雅,细细品之,方能品出其中的妙趣来。
因为这诗,岑老太君看向岑溪岩的目光便柔和了几分,越发觉得这个庶孙女与众不同了。
岑溪沁在一旁笑道:“祖母,您因为,只这一首诗,六姐姐就出了大风头么?更加令人震撼的还在后头呢!”
岑老太君闻言来了兴致,连忙追问道:“哦?难道你六姐姐还作了什么好诗么?”
岑溪沁也没卖关子,将莫满绿不服气,又向岑溪岩挑衅,岑溪岩又写了一首诗,举座皆惊的后续,都跟岑老太君讲了一遍。
这下岑老太君看向岑溪岩的目光,真的惊讶了!
想不到被岑家忽略了十年,在一个乡下小镇长大的岑溪岩,竟有这般惊人的文采!
岑老太君忍不住在心里想,这个六丫头在清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