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听出了岑老太君的语气里的不耐,脸上的笑容便不自然起来,强撑着说道:“这不是从慈悲寺回来了,便过来看看老太君您。”
岑老太君又打量了赵氏两眼,问道:“去上了香,可有觉得好些了?”
赵氏是真没觉得好了,不仅没好,在范剑那里生了气,又被岑溪岩吓了一次,她反而觉得似乎更不舒服了。
不过这种实话自然不能跟岑老太君讲的,便强打起精神来说道:“多谢老太君的关系,婢妾觉得好多了,慈悲寺的香火旺盛,果然是极为灵验的。”
岑老太君看着赵氏那掩不住疲惫憔悴的脸,心里便不大信她的话,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岑溪岩和岑溪沁又陪着岑老太君说了一会儿话,岑老太君也问了一下岑溪岩,今日上香的情况,岑溪岩一一的答了。
一旁的赵氏一直提着心,就怕岑溪岩说出在后山的事情来,而岑溪岩的话题在距离后山挺近的几个殿转了一圈,却并没有提起后山的事情,就是如此,也把赵氏吓得一颗心忽上忽下。
岑溪岩说话的时候,还偶尔会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看赵氏一眼,岑老太君和岑溪沁倒没多想什么,赵氏心里有鬼,每次对上岑溪岩的眼睛,都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岑老太君本想留岑溪岩和岑溪沁在富荣园用饭的,但见赵氏还没有走的意思,她不想留赵氏一起用饭,又不好让赵氏在一旁看着,便挥挥手,打发她们都离开了。
岑溪岩临走时,对岑老太君说道:“对了祖母,过几天,我想去街上逛逛,我那院子缺一些小物件,想要添置几样。”
“去吧。”岑老太君点点头,又问道:“银子可够?不够的话,跟你母亲说,去账上支一些。”
岑溪岩点头道:“溪岩手里还有一些银子,够用了的,多谢祖母。”
岑老太君闻言,便没有再说什么,其实方才那话也不过是客气话而已,过年的时候,府里的几位少爷、小姐可没少得压岁银子,而且她知道岑溪岩手里有她母亲的嫁妆铺子,根本不缺钱。
再说了,府里的大小主子没个月也都是有固定月钱的,老走公账支银子,其他人难免会有意见。
出了富荣园,岑溪岩注意到赵氏看她的目光,透出一股怨毒,但转瞬即逝,很快就收敛了神色,别人没看到,岑溪岩是何等的眼力,而且又一直留意着赵氏的反应,自然瞧得清楚。
晚上的时候,岑溪岩便悄悄离开了岑府,去了十全十美,让月亮派人给景新凤送了信,让她回岑府替她的身份。
第二天的下午,月亮便跟岑溪岩回报了新的情况。
“少主,那赵氏果然有动静了……”月亮说道。
“嗯?”岑溪岩端着茶杯,一边用茶杯盖推着茶沫,一边用眼神示意月亮继续。
“赵氏身边那个冯婆子,今日以去看望外甥女为由,带了一个包裹,出了岑府,走了亲戚之后就去见了那范剑,给了范剑三千两银票,以及一些首饰。”
“哦……”岑溪岩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来,说道:“看来这赵氏,是把老本都拿出来了啊……”
这不难想象,赵氏现在没了管家的权利,没法从公中捞钱,只能动用自己手里的积蓄了,而范剑这次要五千两银子之多,赵氏没有那么多银票,便将一些首饰也给了范剑,啧啧,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那范剑拿了银子就去还了赌债,之后便去寻了那苍狼派的三当家周放,去百花楼喝花酒了。”月亮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若是我所猜不错,在几日,那范剑怕是会有什么动作。”
岑溪岩悠悠然的抿了一口茶,最后放下茶杯,微微一笑,“有动作好啊,就等着他有所动作呢……”
“对了,少主,还有一件事。”月亮说到这里,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哦?什么事?”岑溪岩顺势问道。
“不止我们的人跟着范剑,还有一伙人也跟着范剑,并且,已经查到了范剑所养的外室芍药那里,因为时间太短,目前还没能查出,对方是什么人。”月亮说道。
起初,她怀疑是睿亲王的人,后来品了一下,又觉得不像,再说若是睿亲王想要帮少主的话,应该知会儿少主,或者共享调查进度吧,而对方似乎根本不知道还有人在查赵氏、范剑的事情似的。
岑溪岩略想了一下,就说道:“有可能是我那三叔的人。”
“岑三爷?岑岚?”月亮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诧异之色,问道:“岑三爷也在查赵氏的事情?”
岑溪岩点点头,之后说道:“你以为岑府那闹鬼事件,是何人所为?”
月亮瞪大了眼睛,问道:“难道那是岑三爷所为?”
岑溪岩轻叹一声道:“虽不是他亲自做的,可也是跟他有关的。”
之后,岑溪岩便将她带晶霜去查看魏娘子的尸体时,遇到了岑岚,以及岑府“闹鬼”时,她所见到的“鬼”,还有在慈悲寺时,她察觉到有人跟踪等事情,跟月亮讲了一遍。
月亮听了岑溪岩的这番话,便从其中品出了一些不同寻常来,岑岚这般关注赵氏、调查赵氏,对赵氏有如此敌意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总不会是为了那死去的魏娘子报仇吧?那么,是为了谁呢?
月亮是个聪明的女人,尽管心存疑惑,但知道这是岑家家事,没有岑溪岩的允许吗,她就该收起那份好奇心来,她便忍住了,什么都没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