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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3章春风

说起来前代血河真君霍士及看好重玄遵,亦是在海外。那一次重玄遵被追得上天入地,而危寻终于捕捉到了万瞳的踪迹,直接组织一支真君队伍,深入沧海,斩龙角而回。

便是那时候,霍士及看到了重玄遵的天资,当场表示要收徒,让重玄遵拒绝真君的事迹,又多一例。

如今这一代的血河真君彭崇简赶赴沧海,也不知是卖齐国的面子,还是卖危寻的面子?

“你找死!”

万丈龙躯之后,雷霆闪电仿佛交织出一个全新的世界。由彼世遥望此世,冥冥中呼唤了无穷的伟力。

泰永携风带雨,一爪拍断血河。

那足以摧山断岳的狂风,只拂动了彭崇简的长发。

他抬眼瞧着面前的龙族皇主,霸气自显:“但求一死!”

自那波涛滚滚的血色浪潮中,咆哮着跃出一头血色的插翅猛虎,双翅一横,便已杀进了雷霆世界。

彭崇简轻轻一竖指,指尖前点,那束发的乌簪洞破长空,化作主峰高有八千丈、山体绵延数千里的太嶷山,笔直向泰永砸落,形如恶虎坐龙身!

泰永在高穹腾转,庞巨的身躯环住太嶷,绕山而上。

太嶷山古树参天,山石嶙峋。

皇主龙躯金鳞如金刀,灿耀锋芒。

汹涌血河暂止激流,咆哮雷海且住波澜。

正是——

漫卷激雷天啸虎,翻覆血河龙盘山!

偌大的平原见证这场大战,天穹如白纸无辜,叫他们任意涂抹,渲染光色。

而在无尽的雷光血色天幕下,风雨泼不灭那燃烧的焰。

烛岁提灯向仲熹,人和白纸灯笼皆被白焰包裹,每一步走出,都焚断无数禁制。天地之间似有无数弦,不停地震响,不停地崩断。

金冠之下,仲熹的脸色已是惨白,大军军阵被击破,对他这位主阵者的影响是巨大的。况乎烛岁已经摆出了玩命的架势。

他俯瞰遍地尸体,兵煞散如流沙,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种寂寞。虽然这是焱王鲷南乔的亲军,非他嫡系。但所有的海族战士,又何尝不是他子民?

古来亡军者,何伤此意!

他凝视提灯之烛岁,在那张炽的白焰中,仿佛看到了深渊。

于是探出食指,在空中虚划一个半弧,形如拱门。

“走!”

他低吼一声,踏进此门中,就此消失不见。

而那高穹之上,死死压制住太嶷山的缠山之龙,一振风雨猛回头,庞然的身形急剧缩小,化作一位冕服男子,轻描淡写地往前一步,也踏进那骤然出现的拱门中。

就此脱战。

他们当然不是逃离了娑婆龙域,只是暂时放弃强杀人族两绝巅的努力,选择退守龙禅岭——那是整个娑婆龙域最核心的部分,也是赤眉皇主希阳现在正在镇守,旸谷将主岳节正在进攻的地方。

恐怖的威压随着绝巅交锋的结束而结束。

烛岁收白焰于白纸灯笼中,在空中缓步,抚平犹在震颤的道则涟漪。彭崇简一手回袖,收起滔天血河。一手搬回太嶷山,斜插发髻为乌簪。

千万里雷光渐散去,风雨都如雾。

天光骤然放晴了,但并没有给这个世界带来温暖。

愈是明朗,愈能看清残酷。

巨大的平原战场上,伏尸成山。

海族固然是密密麻麻,人族又何尝不是尸山血海。

便有春风拂过此地,也带不来生机。

苍茫大地,好似桃花分瓣。

一圈一圈的血色蔓延开来,虞礼阳昂然独立,桃花更比血花艳。

忽然道:“武安侯,且上前来!”

姜望不明所以,但对救了自己的桃花仙还是很尊重,散了烟甲,飞身前往:“不知虞上卿有什么吩咐?”

虞礼阳傲立在战场的最中央,尸山死气不能污其质,血迹焦痕不能掩其华,只道了声:“附耳。”

好似有什么机密要传递。

在场不少神临修士看着都眼馋,一位衍道真君要传授经验,这是多好的机缘?

但回想起姜望在战场的勇武,念及他的天骄声名,也只能叹一声……该当如此!

姜望如言附耳过去,只见虞礼阳嘴唇翕动,声细如蚊——

“扶我。”

姜望愣了一下。耳边又听得极小声的补充——

“不要太明显。”

忆昔“吾于此阵,不过赏花待酒,何伤我也!”

音犹在耳!

想了想,直接伸手过去,环住了虞礼阳的肩膀,嘴里感慨道:“虞上卿之威,一见如斯!实在令我感慨。”

能让如此注重仪态的虞礼阳,开口让人扶一把,他的状况只会比想象中更糟糕。可见得是真的接近衰竭了。

在神临层次算得上雄浑的道元和气血,通过手臂的接触,不断地向虞礼阳输送。这当然是碎石填海,难堪大用,但多多少少是个安慰。

虞礼阳也反手环住姜望的肩膀,极有风度地道:“武安侯也表现得极好。”

两人在这血腥战场上勾肩搭背,旁若无人地闲聊,直看得商凤臣、纳兰隆之他们面面相觑。

再怎么说,立于超凡绝巅的强者,也是众所仰望的存在。与神临修士之间隔着的何止天堑,是任何权势都难以跨越的。除非手握大国之玺,坐拥大宗之治权。姜望显然不属于其中任何一个。

姜望和虞礼阳的关系……竟有这般亲近吗?

虚空之中,那白纸无名书又在悄然翻页,墨字演化:一个是齐夏之战里军功仅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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