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乾依然站在原地,想着高远和吴彬说的话。如果我们一直在正确的路上行走,那不是我们的人生,那只是看起来正确的人生。
很多时候,我们心怀遗憾,并不是当时我们做错了什么,而是我们没做什么。一个是为了朋友可以做一切,一个是不想为青春留下遗憾。
这个世界上正确的事太多,但如果没有错,正确也就毫无意义。自己回到19岁的这段日子,做的都是正确的事吗?
程乾想了想,好像也并不是,有些事也是错的,但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如果一件事能学到教训,能让人生变得开阔,也许就不是错的。
明知道可能会受伤,但依然不管不顾地去做,谁能保证19岁青春的每一件事都是正确的呢?
“正确”也许并不是这世界上唯一正确的事,即使错了又能怎样呢?程乾想着自己,29岁的人生不就是一直在正确的道路上走着,最后死路一条的吗?
“等等!”程乾大声喊道。
高远和吴彬回头,看到程乾把自行车靠在路边,捡了一根木棍,朝他俩走过来。
程乾走在吴彬和高远中间,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笑了。
受伤又如何?错了又如何?不做件随心所欲的事,怎么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自己?
那些年的遗憾,不是因为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没做什么。
八九个人正等着他们。
见他们三个人过来,三四个人从后面包抄,把他们围在中间。
“去跟你的朋友们商量,看看接下来怎么搞?”领头的小混混扬扬下巴,让馄饨过去。
馄饨走近高远他们,毗牙咧嘴,一看就是被打过。
“程老师,你怎么也来了?”
“我怕他们打架不行,只能自己来了。还好吧?”
“没事,冲撞了几下,没大事。”
“馄饨,这次是通知人来领你,下次不会这么舒服了。别再挑头了,听到没?你的那一份,我们给你免了。”
“啥意思?”高远问馄饨。
“就是让我不再搅和商场里保护费的事了,他们不收我的,让我别多管闲事。一个个游手好闲,靠收保护费就想养家了?我干脆加入他们得了。”馄饨故意说得很大声。
“馄饨,今天你不答应,你们几个都别想离开这儿。”
“你们还想怎么着?”高远挡在馄饨面前。
“怎么着?教训你们!”一个混混直接上来就要给高远一个耳光。
吴彬迅速抓住对方手腕一翻,把对方整个人掀翻在地。
混混们一瞬间都拥了上来,他们几个互相看一眼,那就打吧。对方虽有八九个人,但程乾他们并未处于下风。
一群人混战成一团。
馄饨虽矮,但亦招招制敌。
高远一通乱拳,拿到什么就挥过去,不让混混们近身。
程乾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个人对付两三个人不在话下。
吴彬最冷静,拳拳到人,还不停地照顾着高远,生怕有人突袭。
突然,一个混混随手拿起酒瓶就朝高远抢过去,速度极快。吴彬见状,一个飞身扑去要帮高远挡住。酒瓶离吴彬的脑袋越来越近,吴彬闭上眼,豁了出去。
“啪!”重重一声,酒瓶碎了。
众人停下来,看着吴彬的方向。
那一瞬间,吴彬觉得自己已经完全麻木,毫无知觉。吴彬睁开眼,发现自己脸上并没有伤,而程乾挡在自己面前,额头鲜血直流。
抢酒瓶的混混已被程乾一脚踢到要害,趴倒在地。看到程乾额头止不住的血,混混们担心出事,互相使了个眼色,全撤了。
“程老师,没事吧?”吴彬赶紧把外套和t恤脱下,紧紧按在程乾的额头上。
没过一会儿,t恤洒得都是血。
程乾睁开眼,幸好还看得清楚。
他坐在地上,抚着额头说:“估计要缝好几针了。”
高远、馄饨立刻跑到外面打电话叫救护车。
程乾反而冷静了。
如果自己帮吴彬挡了这下,算是改变这件事的结局了吗?如果吴彬不再脑震荡,那保研就一定不会出问题?
这一架之后,馄饨把所有商户团结到一起,发誓一定要让商场恢复肤序,绝不能让一些黑恶势力随意染指。
又过了一些日子,只要商场有了任何问题,众商户第一时间就会来找馄饨商量。
程乾休养了一周,去长白山的计划搁置了。
因为额头受伤了要缝针,所以医生把程乾的头发全剃光了。
高远看见程乾的光头,看一次笑一次,苏梅给程乾织了一顶毛线帽。
几个孩子的家长轮流来医院照顾他,尤其是苏梅,听说他为了自己的孩子受伤,特别心疼,每天一大早起来熬汤给他补身体。
沾程乾的光,高远也吃到了很多菜。
“程老师,你就这样一直躺下去吧,我发誓这是我妈这辈子做菜最认真的一次。”
“高远,你嘴里还能说出什么鬼话?如果不是因为你们退能,程老师会受伤吗?你怎么不躺一辈子?”苏梅又开始凶高远。
高建国这时也走进病房探望程乾。
“程老师。”高远喊他。
“嗯?”
“我们还去长白山吗?”
“去啊。”
“下周就开学喽。”
“呀。”程乾直接从床上爬起来去看墙上的日历。
“高远!”苏梅又要开骂了。
“没事,没事,我答应过要带他们去看雪,你看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