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瑾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颊,问:“恩瑞,你现在高兴么?”
陈恩瑞红了眼:“你,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姐姐不幸去世,我怎么会高兴。”
南风瑾没有再说话,只是回到公寓后,在里面待了三天三夜,这三天里,没有再见任何人。
张妈将桌上的饭菜热了又热,却不敢轻易去敲房门。
她没有办法忘记,面色如常的先生回来,默声换上拖鞋,脱下大衣,一言不发上楼,台阶走到一半后,像是突然脱力,猛然从楼梯上滚下的画面。
张妈当时被吓得尖叫,手忙脚乱的想要上前查看。
南风瑾仰面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上面的琉璃灯明明灭灭闪烁的刺眼,很快眼前一黑,就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张妈看着原本的三口之家,如今只徒留一人的景象,忍不住就低声叹了一口气。
一周后,陈凌峰以父亲的身份,给宋巷生办理了后事,当时来了不少人,一则是跟宋巷生在生意上有过来往,二则……是出于南风瑾的面子。
这场葬礼与其说是在给宋巷生送行,倒不如说是……在给陈凌峰一个结交人脉的机会。
毕竟如果不是这场葬礼,又有几个人会知晓,传闻中一穷二白嫁入豪门成为阔太太,一度因为出身被人诟病的宋巷生,竟然……是陈家的女儿?
凡是商场上能混出些名堂的,谁又会是傻子,大家心知肚明,却也没有人点破。
毕竟,说句薄凉到底的话,人走茶凉,何必为了一个死人去树立一个活着的敌人。
未免……太不划算。
但生意人讲究利益,多数人计算利弊,却也总有人会……放下冷静,抛开所有,只想要替死人叫屈。
这个人就是,苏青颜。
当红花旦不顾影响和后果,亲手掀了所谓的灵堂,砸了觥筹交错的酒桌,指着陈家人的鼻子臭骂:“你们不配!在她的灵前哭,脏了她轮回的路!!”
无数的记者,冲破了在门口阻拦的安保人员,迫不及待的把这轰动的一幕拍摄了下来。
头条飘了半个月之久,在场的老总不计其数,由此,也造成了苏青颜窜红后罕见的事业低谷。
但她宛如不觉一般,当有记者提及她大闹灵堂的事情后,苏青颜都直言不讳的臭骂陈家人不要脸吃人血馒头的行径。
也因为苏青颜这一闹,让记者们和众人在隔天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南太太的葬礼,从始自终最该出现的那个人,他一直都没有出现。
有人说:两人关系不睦,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如今南先生这是……连面子工程都不想要做了。
大半年后。
在陈恩瑞生下孩子的这一天,产房收到了不少的礼品。
其中有一件盖着红布乍一看上去极为喜庆的东西被悄然放置在了最醒目的地方,陈恩瑞询问那是谁送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拿过来,我看看是什么东西。”陈恩瑞说道。
护工将东西抱了过来,放到了床边的桌子上,陈恩瑞“唰”的一下掀开,竟然是一个黑子的盒子,再打开盒盖,赫然是一个带着血的皮质人头。
“啊!有鬼!!”
陈恩瑞尖叫着把盒子扔到了地上。
假人头从纸盒里滚落出来,面部黑漆漆的一片,似乎是……被人被刻意烧焦了。
陈恩瑞:“快,快把这东西给我弄出去,弄走!弄走!!”
在护工处理地上的狼藉后,陈恩瑞后怕的抱紧了怀中的孩子,然后语音颤抖的给南风瑾拨去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她就迫不及待的哭出了声:“风谨,刚才有人……有人往产房里送了个带血的人头,我好害怕,你能不能来陪……”
“陈小姐。”杨秘书浅笑道:“南先生正在开会,稍后还有场发布会要参加,恐怕没有时间来陪你。”
陈恩瑞听到她的声音慢慢的握紧了手机,“你一个秘书,也配拿老板的电话?你是不想干了吗?!”
面对她的威胁和斥责,杨秘书连眼睛都没有眨上一下,“陈小姐说笑了,南先生的私人手机,如果不是他交给我保管,我身为秘书自然不会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
“陈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挂了……我还要去给先生送文件。”
说完不等陈恩瑞有所反应,杨秘书便挂断了电话。
陈恩瑞攥紧了手机,“贱人!”
走了一个宋巷生,又来了一个杨秘书!
为什么永远都有人要挡在自己面前!
病房外静静的伫立着一穿着黑色修身连衣裙,外罩暗红色风衣的女人,宽大的帽檐遮盖住了她大半张脸,听到陈恩瑞恼羞成怒的声音,红唇翕合扯出一清浅的弧度,女士香烟似亲吻一般的夹在唇边,她慢慢的从手包中找着打火机。
“抱歉女士,医院内禁止吸烟。”一名还尚显稚嫩的实习医生走过来,提醒道。
女人闻言,侧过头看他,默然将打火机重新放到了包里,口中还噙着香烟,冲他微微点头轻笑了下。
实习医生对上她的眼睛,蓦然就红了耳根,“那个……这边走到头,有,有可以吸烟的地方。”
女人葱白的手指夹起唇边的香烟,红唇勾动:“是么……”
实习医生面色泛红:“我,我……可以带你去。”
女人轻笑了下,将女士香烟放到了他的手上,说了句:“谢谢,不过,我该走了。”
实习医生低头看着手中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