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星辰告诉古义酒,送她花种的人固执古板,不好相处。
连师傅都这么说,古义酒觉得那人一定十分可怕。
师徒二人顺着小径一路向前,不多时便见到一个普通小村。
村旁有几块田,田中种着花,虽美艳动人,却稀稀拉拉,如同是美人白头,给人一种红颜已老的迟暮感。
不朽星辰边走边说:“这村子世代以种花为业,手段了得,曾经还培育出珍贵花王,被王公大臣追捧。”
古义酒身体不适,行走一会便疲惫不堪。他喘着粗气问道:“既然如此,为何田中花朵如此稀疏?”
“因为花不再值钱。”
“不再值钱?”
“世道混乱,匪患横行,便无人前来购花。”
古义酒哦了一声,看着娇艳花田说道:“真是可惜。”
两人最终在一处道馆前站定。
里面不止传来中气十足的呼喝声,隐隐还有些破空之声。
古义酒听的出来,那声音正是长剑快速挥砍时发出的响动。
进去后,果然见七八个少年正在练剑,一次次劈砍十分投入,但所持长剑却非金非铁,与众不同。
“木剑?”古义酒恍然:“难怪声音如此沉闷。”
“你听的出真剑与木剑的区别?”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手持烟袋,从屋中走了出来。
看到老人,那些练剑少年纷纷停下行礼,口称“师傅”。
老人摆摆手,让他们继续练习,然后又向古义酒问道:“小后生,你能听出真剑与木剑的区别?”
古义酒老实回答:“真剑锋利,声音灵动;木剑厚重,声音朴实。若是仔细去听,自然有所区别。”
老人点了点头,向不朽星辰说道:“你在这个年岁,可不如他。”
不朽星辰面无表情说道:“既是弟子,自该青出于蓝。”
老人闻言一阵惊讶:“你收了弟子?为何没有通知老夫?”
不朽星辰反问:“通知你又如何?”
“自然是送出礼物,提携晚辈。”
不朽星辰冰冷说道:“免了,你庸碌一生,到老仍是一贫如洗,无非又是送些花种过来,不如没有!”
老人顿时气的跳脚,大声叫道:“我再一贫如洗,也有这处道场,比你这个不成器的版画师要强百倍千倍。要我说,你就该趁早学些女红针织,找个富贵商人嫁了,免得将来饿死!”
不朽星辰皱眉道:“胡言乱语,我将来是否饿死,不用你管!”
“呸,谁要管你!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不朽星辰瞪了过去,老人也反瞪回来。两人哼了一声,同时扭头,不再言语。
古义酒看的冷汗连连。
他可不知道自己师傅竟会如此易怒。
不过也多了一些人气。
这时老人拍拍古义酒的肩膀说道:“小后生,你看我这些弟子如何?”
古义酒看了一眼,称赞说道:“身形挺拔,神色坚毅,皆是十分了得。”
那些练剑少年顿时一喜,脸上得意。
但老人却嗤之以鼻:“屁,他们资质平庸,愚不可及。若说剑法,比你还差的远呢。”
练剑少年们都有不满,纷纷对着古义酒怒目而视。
老人见状讥讽道:“怎么,心有不服?练了两三天剑法便目中无人,今日便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天才。”说着,老人用胳膊肘碰碰古义酒,努嘴说道:“上,不用给我留面子,打断那些兔崽子的腿!”
古义酒更汗,心说这些人真是您的徒弟吗?他们该不会是您的仇人吧。
在别人的道场里打别人的弟子,这么睿智的事情古义酒还做不出来,所以他拱拱手,婉言拒绝道:“承蒙先生看重,但小子愚笨,剑法粗糙,定然不是诸位师兄的对手,情愿甘拜下风。”
练剑少年们脸上得意又现,给了古义酒一个“算你知趣”的眼神。
老人却不愿放弃,嘟囔说道:“你可是害怕伤了他们?无妨,我造了木剑与护具,有此二物护身,被击中也只是多些青紫,不伤性命。”
古义酒无言,您老这么热情,到底是多想让我揍他们一顿啊?
正在想借口拒绝,却听不朽星辰冷冷说道:“木剑?护具?真是可笑!若不能杀人,剑术要来何用?”
老人顿时转移了炮火,冲着不朽星辰嚷道:“剑术是凶术,也是艺术,在我看来,它就如同作诗绘画一般高雅。我发明木剑和护具,便是希望有朝一日人们能放下争端,不再互相伤害,单以剑术本身磨练技艺,从而达到精益求精之境!这等宏远,你这小女子当然不懂,认为剑术只能用来杀人,如此庸俗又不懂浪漫,难怪你的版画一直无人问津!”
不朽星辰气的脸都白了,老人批评她的剑术理念无所谓,但批评她的版画就绝不能忍。她满脸寒霜说道:“谁告诉你的我的版画无人问津了?前一阵我的一副作品便卖出高价,我便是用那钱订了商队座位,坐车来的!”
古义酒捂脸,拜托,这么寒酸的事情师傅您就别当荣誉来说了啊。
果然,老人也大吃一惊:“什么,你这个穷鬼竟然坐的起车?难怪这回比往常早了几天。不过到底是哪个倒霉蛋不开眼,买了你的烂画,估计他这会正捶胸顿足的后悔吧。”
“才不后悔!”不朽星辰略带几分自得说道:“那副竹林山水图线条优美,阴阳分明,乃是不可多得的佳品。空余处我还刻了诗句,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