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小村中。
“原来如此,我也帮着寻找吧。”听了来龙去脉,古义酒便如此说道。
胖商人自然千恩万谢。
“山中多曲折,有些隐秘小径只有我才知道。这样罢,你让你的人沿大路搜寻,我一人查探小路。”
“也只好如此了,多谢小郎君援手。”
“人命关天,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这么说完,古义酒便一瘸一拐的没入夜色之中。
一家丁忍不住说道:“老爷,他一个小孩,又是瘸子,顶什么用?”
胖商人立刻训斥道:“你懂什么?有这乱嚼舌根的功夫,还不快点给我出去找人!”
那家丁一缩脖子向外跑去,可刚出去又退了回来。
“老爷,町奉行来了。”
一个神色严肃的魁梧中年人走了进来,他名叫近藤勇,乃是幕府之臣,主要负责江户城及其周边的司法与治安。
胖商人顿时大喜,连连作揖说道:“近藤大人竟亲自前来,小女此次无忧了,无忧了!”
但近藤勇却眉头紧锁,挥手让下人离去,然后才闷声说道:“前南先生,此次事件极为棘手,怕是不好了结,你最好有些准备。”
胖商人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颤声问道:“近藤大人何出此言?”
近藤勇犹豫了一下说道:“此事本不该外传,但如今你也牵扯其中,我便不用避讳。实不相瞒,江户城这一年来常有富家千金走失,多不见踪迹,偶有寻得,也是下场凄惨。”
胖商人傻傻问道:“下场凄惨是何意思?”
近藤勇不忍多言:“女子落入歹人之手,还能如何凄惨。”
“不会的!”胖商人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叫道:“我女儿一向善良,常劝我降低售价,回报百姓,老天爷怎会让她遭受如此劫难?”
近藤勇叹息一声:“大概是老天无眼罢。”
“不对!”胖商人一蹦老高,拽着近藤勇的衣领吼道:“既然早有案件在前,为何你们还任由凶手逍遥在外?我每旬向治所供奉钱财,可不是养你们这群废物的!”
近藤勇一把将胖商人推开,高声说道:“前南先生还请慎言!自从此贼出现,治所已着手抓捕多次,其中十三人死于此贼剑下,二十八人终生残疾,他们不愧对祖宗,不愧对将军,亦不愧对百姓,可不是你能随便谩骂羞辱的!”
胖商人仍不能释怀,气呼呼质问道:“那为何还没有抓住贼人?”
“这……”近藤勇无言以对,只能长叹一声,躬身行礼道:“因为我才是废物,让那贼人逍遥法外,都是我这个町奉行无能。”
屋内一片寂静,胖商人也如泄气的皮球般再也无力发火。
过了许久,他才问道:“那贼人……十分厉害?”
近藤勇点头道:“他本是武士,善使快剑,曾在八年前的小田原会战中斩首百人,剑术十分了得。后来天下不武法令一出,武士绝迹,他也一落千丈,曾有人见他在码头充当苦力,后又不知所踪。去年年节,江户米商酒井家千金失踪,我奉命前往调查,才发现是他自甘堕落,欲行绑架勒索之事。我虽寻得他藏身所在,但为时已晚,酒井小姐已是被他侮辱。我与他大战一场,因分心保护酒井小姐,不慎让他得空逃脱。至此,他便一发不可收拾,常充当仆人杂役藏于富户家中,以有心算无心,制造祸端无数。”
胖商人震惊道:“我说酒井家怎么匆匆嫁女,原来是……但既然有次先例,你们为何不张贴海捕公文,反而要刻意隐瞒?”
近藤勇板着脸,沉声说道:“因为大将军有令,世道不可再乱!”
一句话,胖商人便哑口无言。
好半晌,他才惨兮兮说道:“好一个不可再乱。试问若无天下不武,世道又怎会混乱?”
近藤勇不敢接话。
胖商人又问:“那贼人样貌如何?”
“二十五六,沉默寡言,不喜言笑。”
“是了,是衰九郎。”胖商人心如刀绞,忍不住放生大哭问道:“近藤大人,你且照实说来,我那女儿,可还有活路?”
“贼人手段凶残,少有活口……”近藤勇犹豫了一下拱手说道:“请前南先生早做准备。”
哭声顿时变得更大。
……
……
老爹在哭,女儿也在哭。
任她再是聪慧,也想不到自己一觉醒来便从千金小姐变成了阶下之囚。
此处是一个山坳,围三缺一,十分隐秘。
自家下人衰九郎一改往日颓废,反而沐浴更衣换上武士长服,显得颇为干练。
“一会我们就要洞房花烛,大小姐也去洗洗吧。此处山泉清澈,你必会喜欢。”
衰九郎的温柔让少女生出一丝侥幸,连连哀求道:“求求你放我走吧,不论你要多少钱,我父亲都会给你。”
衰九郎微微一笑,在少女面前坐下,少女吓的连连后退,缩在角落。
“你不想洗?也好,那便听我讲个故事吧。”衰九郎拿出一柄长剑,一边细心擦拭一边说道:“我三岁习剑,十四岁有成,后受城主赏识,得领武士大将一职。因战功卓著,挣下些许家财,娶了内子。”
说到这里,衰九郎满脸幸福,连擦拭长剑的手也不自觉停了下来。
少女小心翼翼问道:“后、后来呢?”
“后来?”衰九郎轻笑一声,又开始擦拭长剑。
“后来将军阁下颁布了天下不武的法令,我侍奉的城主不从,便引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