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蒹葭看了朱小姐一眼,心中琢磨着她若是知道凌绝尘是男孩子会是什么表情--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她是肯定不敢说的,只是心中尴尬,默默的将话吞了下去,不过却留下心来,只见朱小姐比起自己初见之时,脸色更苍白了几分,但是那种凌厉锋锐的气质,却更加明显了。
心中不由有一丝复杂。
就听朱小姐道;“这院子我会留下几个洒扫婆子,你们愿意住多久就住着,那翠鹭我也准备留下来了,一个月月钱涨到一吊钱,算是替我先照看着屋子……。”
最后却拍了拍受,宝琴从一边上来,将一个小药罐并一张纸放在桌上后就垂手退了下去,白蒹葭神色微奇的看了朱小姐一眼,就听朱小姐道;“你们两个女孩子住在一处太不安全,灵儿容色你也为她掩饰一些。”
白蒹葭低头将那纸张拿了起来,却是一张调配易容药粉的方子,所用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是都很方便取得的,却让她不由心中一动。
本来她也有些犯愁等素问留下来的易容药粉用完了怎么办,虽然可以用普通脂粉来画些易容妆掩饰,但是毕竟脂粉大多不防水,出了什么问题就大不方便了。
那小药罐里装的想是已经调好的易容药粉了,虽然说是小药罐,但是易容粉这东西……这一罐子用上三五年估计是不成问题的,算是解决了白蒹葭目前最大的难题。
白蒹葭虽然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但是仍然面色不动,看了她一眼,朱小姐表情仍然是那种极锋锐的凌厉,但是处处都为她考虑到了,实在是妥帖至极,虽然明知道她是看在凌绝尘的面子上,心中也不得不说一句,这人纵然铁血傲然,但是在收服人心方面,的确考虑得周到,也难怪那么多人对她死心塌地了。
当下便道;“我会照顾好她的,但请放心。”
朱小姐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凌绝尘,白蒹葭见她神情空茫,眼中却难得有一丝柔和之意却一掠而过,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听惯了这人沉稳坚韧,铁血冷傲种种,见她这样温柔缱倦,却偏偏看错了人……
若真是才子佳人,倒是一桩妙事,只是
白蒹葭心中有一丝微妙,几乎忍不住就想跟朱小姐这样说出事实,最后却止住了自己,对于这样的人,这样的温柔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且如果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事情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虽然心中清楚,白蒹葭还是掩饰性的拿起茶盏,道;“一朝成名天下知,天下谁人不识君。”
凤凰振翅,谁人不知。
果然很快朱小姐就收回来了目光,玩味的打量了白蒹葭一眼,低声念道;“一朝成名天下知,天下谁人不识君……君……呵呵,我忍了这么久,藏了这么久……你知道我要去哪儿要做什么事情么?”
白蒹葭见她神色,虽然笑盈盈的,但是眉目间总有一股冷厉寒气,在扭曲的阴谋里挣扎久了,就算再怎么隐忍早慧,也难免会对性子有些影响,朱小姐的铁血手腕实行下来,有的人说乱世当用重典,也有人说她暴戾太过,伤于人和。
这种人图谋天下,收纳人心,步步蚕食--所以反而对那天真纯善,纯洁如纸的人有着天生的好感。
所以说往往很多聪明绝顶之人反而喜欢一些傻子,因为聪明绝顶,反而更容易看透人心的黑暗之处,越是聪明剔透,擅察忍心,到了最后往往觉得这世上无一可信之人,纵有知己朋友,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士为知己者死,可见知己难求,可是即便在知己面前,也未必可以随时的放松下来。
这种人反而在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子面前,容易放下压力轻松起来,更何况这傻子还有着绝世的美貌。
所以白蒹葭能够面对凌绝尘面无表情的把斧头砸下去,但是面对着一脸天真依恋的凌绝尘却束手无策。
一物克一物,卤水点豆腐,实在是天生注定,没有办法的事情。
朱小姐这种人,见惯了无数表面上衣冠锦绣,背后阴私污秽的事情,这种里外如一的纯白对她来说自然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更何况在朱小姐的眼里,灵儿这个人,兼具着凌白两家的势力,本身又具有着绝世的美貌,性子又是那样纯洁天真,任意一样都是一个女子的依仗,但是偏偏这人三样都有了,还浑然不觉,自然让察觉了的朱小姐将她视为珍宝一般不肯放手了。
……只是如果朱小姐知道这个灵儿是鬼帅凌绝尘,就算是有着同样的美貌和人脉诱惑,她也许会花费更多的心思来收复人心,却不会有其他的感情。
白蒹葭也颇能理解朱小姐的想法,当下也只是轻轻一笑,道;“即便是老天给了我一次性命,我自己自然要好好的活着。无论做什么,自然要全力以赴的。”
何况此人也是天时地利人和,在最不可能的情况下竟然成功上位,成就一代传奇。
他们二人说话都有些虚渺飘逸,但是偏偏都
朱小姐起身拍了拍衣裙,白蒹葭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语,但是听着白蒹葭的回答,她竟然也没有说话,她脸色依旧苍白,她的目光穿过高高的围墙,似乎落在了那无尽的江山上,但是眉目中却露出一种飒爽恣意来,“承蒙吉言,我要走了。”这恣意里,有一丝压抑,更多的,却是一种面对一个跟以前那种截然不同的世界的兴奋感。
也是……
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一旦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