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连续打了两个阿嚏,张峰段总算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伸出肥手揉了揉鼻子,往身上一擦,才打了个呵欠。
眨了眨眼睛,迷迷糊糊看见一个极为眼熟的人一脸怒气的站在自己面前,迷迷糊糊的又打了两个喷嚏,才清醒了一些,一看张鸿宇在自己眼前,不由立即叫道;“叔叔!你怎么来了”
就听秦德音笑道;“我要关门,就不送了,不过张大人你还是小心一些,莫阴沟里翻了船,被自家人给坑了。”
顿时便闪回了德音坊里。
听见秦德音的声音,张峰段又气又急,想起昏迷前的事情,顿时恶狠狠的骂道;“兔儿爷!”
他本来自觉有了靠山,无所畏惧,正想趁机说两句狠话教训教训秦德音,却忽然看到张鸿宇冷冰冰的看了自己一眼,心中不由一乱。
他知道张鸿宇并不大喜欢自己,不过并不十分在意,在张家的靠山就是张老夫人,这张鸿宇又是极忙碌的,三五天都难得见到一次,如今乍见这张鸿宇冰冷的模样,张峰段也不由有些害怕,就听张鸿宇冷森森的道;“你倒是长进了!”
虽然说的是长进,但是却是一字一顿,停在张峰段的耳朵里,却觉得陡然一炸,急忙看向张鸿宇,怒道;“叔叔你不帮我出奇,还帮那个家伙骂我,难道是看上那些兔儿爷了不成?”他平时浪荡纨绔,除了女色外,男色也好奇玩过,不过那凌绝尘跟这秦德音这般出色的人物,也是从来没碰过的。
张鸿宇纵然平时喜怒不形于色,但是这样忽然听到张峰段这不成器的话,也气的脸皮一紧,盯了一眼张峰段,却忽然想起自己妻子哭诉的事情来。
当下心中下了决断,跺了跺脚,就听张安惨声道;“大人,仆阻挡不力,辜负大人教导,还请大人怪罪!”
张鸿宇虽然心中十分生气,但是张安的行事他还是知道的,当下便道;“你的为人,我自然是清楚的,里面那人可谁,你可看清楚了?”
张安心中松了口气,听张鸿宇这么一问,顿时看了张峰段一眼,又低下头抖了一下身子。
眼看张安这样,张鸿宇脸色一沉,看了一眼张峰段,道;“走,回家。”
张峰段还不服气,道;“叔叔,你不帮我出气么,不过是一个靠脸的家伙,能有什么本事?”
秦德音收拾好了包裹,实说是包裹,也不过是他把那架琴绑在了背后,又带上了两身惯常的衣服,倒是轻巧灵便,出门之前很有良心的去看了一眼凌绝尘,道;“要不要我去隔壁回春堂给你抓点药来?唉,你也真是的,你这媳妇儿,又温柔,又美丽,家世又好,也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将人气跑了。”
凌绝尘盯了一眼秦德音,秦德音看了一眼凌绝尘,偏头想了想,道;“看在你告诉我霜降消息的事情上,我还是觉得不管有什么事情,有些事情还是好好的说一说吧,趁她肯听你说的时候。”他十分悠长哀怨的叹了口气,眼睛深幽;“若是落到我这样连人的下落都找不到的下场,只怕你就……唉。”
凌绝尘妻子早亡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又刚才‘隔墙有耳’或多或少的听了一点东西,他本也是****之人,就算不知道这凌绝尘跟白蒹葭之间的前因后果,倒是也能猜到几分。
凌绝尘一顿,却忽然想起了白蒹葭诈死逃走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缘巧合之下,自己是不是真的跟秦德音一样,再也见不到她了?
不……甚至连秦德音都不如。
秦德音至少还有一个希望,知道她还在某个地方安静的活着。
自己却只知道她年少早夭,从此这样安静的度过剩下的一生。
白蒹葭虽然秉/性/温柔沉静,但是她毕竟是白家的人,骨子里有着白家那种决绝。
一旦下定了决心,就很难拉回来。
不过好的是……无论如何,依他对白蒹葭的了解,既然两个孩子都在自己的手里,那么也算是多了一点把握,至少没有带走两个孩子的机会之前,白蒹葭会一直很乖的呆在他身边,他知道白蒹葭对于孩子的重视。
可怕的不是犯一次错,而是在同一件事情上摔倒两次。
秦德音看着一脸复杂的凌绝尘,就听凌绝尘忽然开口道;“她一直很乖。”
……
乖巧听话,温柔和顺,从来不会让人多/操/心。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直到现在,也不理解她身上那种疏离的冷淡和决绝。
“……”盯了一眼凌绝尘,秦德音开始考虑,自己找出这么个话头,到底是不是自讨苦吃,和面瘫对话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不过看见凌绝尘,却让他隐约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虽然这个人是比自己好看了不少,但是秦德音却觉得,他也就是好看而已。
本来还准备听下去的秦德音盯着凌绝尘,看他就那么闭嘴不说了,不由心中咆哮,面上还不动声色的道;“完了?”
凌绝尘偏头又想了想,看了一眼秦德音,在秦德音几乎忍耐不住想就将琴往凌绝尘身上砸去的时候,凌绝尘总算慢吞吞的开口道;“我其实一直觉得,我不应该娶她。”
“我不该娶她的。”
猓相思树开的正艳。
满树金黄的花色,璀璨热闹,她站在相思树下,看着书房里的人,听着自己的丈夫,缓慢而轻柔的说话。
语气一如既往的不疾不徐,不带半分波澜。
听到了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