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蒹葭一惊,只觉得自己方才那只是幻听。

怀中的小人儿却又朝着怀里钻了钻,又叫道;“妈妈!”

第一声还有些含糊,第二声却就清晰多了。

白蒹葭心中一阵百感交集,她抱着怀中的孩子,道;“再叫一声。”

灵儿扭了扭身子,却不肯再叫了。

孩子五六个月的时候,就会无意识的发出a和baba的音,但是若是要真正地能叫,也是要八九个月的时候了。

灵儿如今正是七个月多一点。

白蒹葭见她这样,倒是忍不住笑了笑,又伸手捏了捏笑儿,笑儿笑的呆呆的,坐在那里。

灵儿又叫了一声妈妈。

白蒹葭听得清楚,将灵儿放在床上,却见笑儿又爬了过来,倒是将灵儿扒着不放。

灵儿也伸出手去,轻轻的拍了拍笑儿,但是白蒹葭怎么看,总觉得灵儿那拍笑儿的姿势,跟她开始拍柚子的姿势差不多。

不过很快就将这个念头放在了一旁,白蒹葭叹了口气,道;“幸亏有你们这两个孩子做伴,不至于孤单。”

立春站在一旁,笑道;“小少爷和小小姐都是有福气的。”

白蒹葭嗯了一声,看着两个孩子又将那个柚子滚来滚去,两个人在床上爬来爬去的玩耍,倒是十分开心。

玩了一阵,两个孩子都累了,便都缩到床角,都抱作一团睡了。

旁边的丫头取了熏好的被子来,熟门熟路的给两个孩子盖好,白蒹葭道:“这两个孩子,感情也太好了些。”

绿君在一旁道;“毕竟从出生之后两个孩子就没分离过,小时候小少爷又体弱,难免依恋小小姐些。”

白蒹葭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立春,道;“说的也是。”

也有一种说法,说是一个孩子如果身体太弱,养在一个身体强壮些的身边,也能借一些运道,长得好些。

不过私下里也有人说,比起灵儿小小姐的聪慧灵敏,笑儿小少爷就发育的有些慢了,便是学说话也比小孩子慢了一个月。

她看着两个孩子睡熟了,倒是将眼眸一闪,又看了一会两个孩子,却是天色渐渐晚了,立春在一旁悄声道;“夫人。”

白蒹葭道;“我知道了。”

凌绝尘穿着粗麻布制成的齐衰丧衣,疏衰裳、齐,牡麻绖,冠布缨、削杖、布带、疏屦。

他父亲先去,如今没了母亲,便只用服齐衰三年。

只是虽然穿着粗麻布的衣服,那身气势更为寒冽冻人,虽然已经到了春天,但是却让人觉得瞬间置身寒冬。

自从凌老夫人去了之后,凌绝尘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他虽然身强体健,但是眉目间也有些疲倦之色。

白蒹葭用庄园里的米和水细细的熬了粥,给凌绝尘送了来。

凌绝尘平日饭量也多,但是这守孝却是极为严苛的,齐衰三年,二日不食后,也就早晚可以用一溢米熬成的粥,此后一年内,也是只能疏食水饮,不食菜果。

凌绝尘眉目一动,看了一眼送饭来的立春,他在灵堂之内,白蒹葭自然是不能来的,倒是眉目微微一动,道;“蒹葭做的?”

虽然只是纯粹的清粥,连一点下饭用的小菜都没有,但是那清粥吃在嘴里,就觉得浑身似乎都有了力气。

他两天两夜未进水米,此时开口,也是声音干涩嘶哑的不成样子,就连凌绝尘都有些意外,简直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

立春点了点头,道;“夫人很是担心将军……”

凌绝尘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却又忽然顿了顿,道;“我却想起我以前所读过的一句诗。”

到底说的什么诗,却没有说了,只是将那粥三两下喝完了,抿了抿唇,才感觉到没那么厉害了,浑身也有了不少力气。

看着立春将东西收了下去,他又目光幽幽的看着那棺材板子,却又将一张薛涛笺从袖子里掏了出来,那是凌老夫人最后留给他的东西,他看着薛涛笺上的字迹,眼眸却渐渐深沉了下去。

窗外月移兔走,转眼已经又是半夜,外头的僧佛两道你来我往,一时西风压倒了东风,一时又风水轮流转,总是没有什么安分的时候。

凌绝尘安静的跪在灵堂里。

闻人乐节盯着堂下的摇光,笑了一声,道;“凌绝尘,这做事倒是让人挑不出来什么错漏。”齐衰三年,是仅次于斩衰的重孝。

听说跪了两天,只吃了一点稀粥,连点小菜都没有。

成年男子素来吃的多的,更何况练武之人,这齐衰三年下来,只怕是便是让人会受不少苦头。

不过这凌绝尘素来是冷冰冰的性子,当年他爹死了没多久,他就代替他爹上了战场,一片血染山河。

武将不比文臣,文臣必然丁忧,但是武将关系到国家大事,不解官职,只予假百日,操办丧事,大祥、小祥、卒哭等忌日另给假日。

他想了想,道;“下去吧。”

闻人乐节坐会椅子上,继续开始批注各种折子,有弹劾礼部的,也有弹劾的户部的,还有弹劾吏部的……

这几部的官员,总是不肯安分的样子,你弹劾我一个折子,我却是要回两个,便是寸步也不肯相让的。

你想出一个用银子的法子,我便想出两个省银子的法子,他在图谋一些增加国库的办法……

不过比起各种抱团,闻人乐节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比较喜欢这种势同水火的做法。

作为一个皇帝,总是不会喜欢有某些事情超出自己掌


状态提示:935.第935章 丁忧--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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