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忙那也是有的,妹妹你是不知道她铺子做出来风扇有多好卖,你二哥去了几回都没买上,说是接了官府的订单,得先紧着各位大人来,咱家就是商户,哪能跟官老爷比?”夏二嫂知道金九音在忙什么,对小姑子的这位侄女,她是又恨又爱。恨得是她半分亲戚情面不讲,爱的是她居然握着这么多的独门生意。
“什么,连风扇也是她弄出来的?”夏氏忙着筹备闺女的婚事,对外头的事没怎么上心,但也知道风扇这个紧俏物,偌大的侯府才只有四台,老太君那一台,二嫂那里有一台,侯爷屋里也有一台,剩下的一台便在四弟那里了。
并不是说这个东西多贵,而是捧着银子也买不到,因为没货。在老太君那里体验到风扇的好处后,夏氏心里一直酸着了,一样的亲儿子,侯爷和四弟都有,就她家三爷没有,老太君这心都偏到胳肢窝去了。
现在知道风扇是侄女铺子里卖的,夏氏顿时火了,“你说说她一个小辈,有了什么好东西不说先送给长辈,还掖着藏着,这像话吗?”
“确实不像话。”夏二嫂同仇敌忾,“依我说这还是因为没有人教,一个乡下的老太婆懂什么?她一个小孩子哪知道轻重?她呀就该搬回侯府来,在侯府里住着她就是侯府千金,有身份有名声,还能说一门好亲事。”
说到亲事夏氏更气了,“呵,人家眼光高着呢,前段时间有媒人登门提亲,男方无论是人才学问还是家世都非常出众,我瞧着都眼热,要不是慧姐儿婚事订下了,我都想抢过来给慧姐儿。”
“这么好的一桩婚事,人家愣是不要,回绝了,把侯爷气得呀,以后怕是不会再管她了。”夏氏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然后凑近夏二嫂压低声音一副很神秘的样子,“二嫂,我跟你说啊,那个乡下婆子在寿安院还动了刀子,那么长的杀猪刀一下子就扎桌上了,一副拼命的架势,谁也不敢上前。那位呀听说是屠夫的闺女,果然是家学渊源。”捂着嘴,眼里都是讥诮。
夏二嫂不敢置信,“天哪!那可是寿安院!”那是侯府的老封君呀!“她怎么敢?老太君能容她?”
“不能容又怎么样?她是长嫂,又是寡嫂,到底身份摆在那里,当初若不是大伯早逝,我们这一支的宗子就是大伯了。她就是个没见识的乡下老婆子,真跟她计较,她到了外头再嚷嚷出来,不让人看侯府的笑话吗?”夏氏早不是未出阁时的夏氏了,过了这么些年的侯门富贵日子,眼光还是有一些的,自然能看出老太君的顾忌。
要不然,别说老太君了,就是她那位好二嫂,能忍下这么大一口气?听说大伯娘是一口一个“二狗剩他媳妇”,哈哈,原来侯爷还有这样独特的乳名。
夏二嫂目露同情,“这倒也是,真是豆腐掉进灰窝里,吹不得打不得。府上都是尊贵人,真跟她计较,反倒失了涵养。”
顿了顿,“妹妹,既然四小姐铺子的风扇生意这么好,明儿我约妹妹去千衣楼做衣裳,咱顺路去瞧上一瞧,说不定还能遇到四小姐呢。”
说到这里她声音低了一些,“妹妹,你知道这大半个月她挣了多少吗?”
“多少?”
夏二嫂不说话,伸出三个手指晃了晃。
“三千两!”夏氏声音陡然一高,她手里最好的铺子一年也不过就挣这个数。
夏二嫂摇头,“不,三万!”
“不可能!”夏氏不信,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挣三万两银子?别开玩笑了好么?抢钱都没这么快的。
夏二嫂却道:“是真的,可能还不止这个数呢,你二哥偷偷算过,光内务府的订单她就至少能挣一万两,再加上宗室勋贵,这个王爷那个国公的,哦,还有六部衙门,现在京城各大衙门全都配备上了风扇。不算多,就打一家买个三十台,妹妹,你算算这就多少台了?”
不用算夏氏也知道数目可观,而且还有不少和庆宁侯府一样没买着巴巴盯着呢,这可都是银子呀!
侄女能挣多少?夏氏只要一想就忍不住心情激动,“好,明儿我和二嫂一起去做衣裳。”
夏二嫂早就知道夏氏会答应,因为没有人能承受住如此大的诱惑。只要侯府能出面得到风扇的生意,她也不贪心,跟在后头喝点肉汤就知足了。
金九音一身短打就进了禁骑司,因为她来过两三回了,禁骑司的人又个个眼神好使,知道“他”是指挥使大人的朋友,所以并不以衣取人。
金九音呢?自从知道韩靖越是儿时的大伙伴,她在他跟前就有些放飞自我,他都见过她最糟糕的模样了,打扮得再齐整,有意思吗?恐怕他的印象中她还是那个黑黑的黄毛丫头吧?
再说她又不跟他谈恋爱,用不着女为悦己者容。
“大人,给!”金九音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
韩靖越没伸手,也没说话。
金九音道:“说好的一成红利呀,我给您送过来了,正正三千两,您点点。哦对,您若是想查账我明儿送账本过来。”
“用不着。”韩靖越淡淡地道,“我相信没有人敢昧禁骑司的银子。”
金九音表情一滞,撇嘴道:“虽然是实说,但您完全可以换一种说法来说呀!”
“比如,您可以说,‘相信我的为人’。”她往自己脸上贴金。
韩靖越还真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地道:“抱歉,我还是比较相信我自己。”
金九音脸上的笑容僵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