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音四下张望着,很快就看到了金家的船只,那熟悉的旗子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还有那从船舱里走出来的不正是孙凌菲么?
“菲菲!”金九音大声喊,一边飞奔过去。
孙凌菲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男子正往船上跳,再定睛一瞧,哪是什么男子,分明是九音呀!
“九音!”她惊喜万分,紧走两步,两个人抱在一起,都十分激动,“哎呀,想死我了!”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得可开心了。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这是姑娘。”孙二贵走过来笑骂着敲了闺女一下,随后恭恭敬敬地给金九音行礼,“东家!”
“二贵叔,这有什么关系?我和菲菲是一起长大的。”金九音不以为意,“二贵叔辛苦了,顾伯和怀叔呢?”伸头张望。
孙二贵道:“他俩先进城了,说是瞧瞧家里的宅子。”
金九音惊讶,“咱家在京城还有宅子?”她可从没听外公说过。
孙二贵道:“我也是这回听怀哥和顾老哥说起才知道的,这些事怀哥知道得最清楚,姑娘若是想知道,问他便是。”
金九音一想也是,怀叔跟在外公身边几十年,对他忠心耿耿,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很正常。
“姑娘!”从另一艘船上跃过来一人,虽然极力内敛,但仍能看出脸上的激动。
“小颂哥!”金九音笑着望向来人。
金小颂,她的西掌柜,也是最年轻的一个掌柜。和前头的两个哥哥不同,金小颂在读书上十分有天赋,最善谋略,要不然也不会十六七岁就做了大掌柜。虽然有金九音的一力支持的原因,但他本身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他看上去温文尔雅,十分无害。只有和他打过交道的人才明白他的手段有多厉害,素有笑面狐狸之称,把手底下的人管得服服帖帖。
“小颂哥,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金九音开起了玩笑。
金小颂微笑着望着穿着男装的小姑娘,长大了,是大姑娘了,都要嫁人了能不是大姑娘了吗?岸上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就是未来姑爷吗?忍不住挑剔起来,模样气度都还行,就是瞧着不大像是个会说话的,能哄姑娘开心吗?他有些担心。
“女大十八变,姑娘出落得更加好看了。”金小颂知道姑娘最喜欢别人夸她好看了,“去年遇到个波斯商人,从他手里买了两箱宝石,我都给姑娘带来了。”
是两箱,不是两匣子!小颂哥一如既往的豪气啊!
金九音心里感叹着,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两轮月牙,“我就知道小颂哥疼我,走,咱们进城回家去。”
金小颂摇了摇头,道:“姑娘,我们是金家的伙计,不好到林家去。怀叔说金家在京城有宅子,回头咱们都到那儿去。”
“咱们这次进京,不仅是给您送嫁妆,还带了十船的粮食,怀叔说是送礼。我还得在这等着,等人来收礼,倒是不好跟姑娘一起进城了。”
“送礼?”金九音眼都直了,怀叔这操作她怎么一点看不懂呢?“给谁送礼?”这手笔不小呀!
金小颂又摇了摇头,“不知道,怀叔没说。只说是先生生前吩咐的,只要进京就要送礼,至于送给谁,怀叔说让咱们等着就是了。”
金九音半天没回过神来,送个礼就是十船粮食,收礼的人身份能是寻常的吗?外公远在漠北居然还结交京中的权贵,外公到底是什么人?现在看来外公比她以为的还要厉害百倍呀!
啊哈,这是不是说她又有大腿可以抱啦!
内务府总管程子骞刚在府堂坐下,便有人来禀事,“总管大人,刚才外头有人送来这个。”双手捧着一方小印呈上。
程子骞有些狐疑,在看到小印底下的字时,瞳孔猛缩,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人呢?快请进来!不,我亲自去迎。”
“走了!”
“什么,走了?”程子骞脚下猛地一顿,“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个老者,个头有这么高,冷着脸,十分气派?”
小太监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个老者不假,但没有大人您比划的这么高,也不是冷脸,笑呵呵的,说话很和气。”
程子骞眉头皱得紧紧的,“他说了什么?”
“他说您看到东西就知道他是谁,说城外码头有十船送给五爷的礼物,让您赶紧去收一收。”
程子骞瞳孔又是一缩,身侧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脸上有隐隐的激动。没错,是他!是先生进京了!五爷可不就是圣上吗?他得快些去禀报圣上!
建安帝听到程子骞求见还有些诧异,“宣!”
程子骞一进御书房,扑通就跪地上了,双手捧着小印,无比激动地道:“圣上,先生,先生进京了!”
的确是先生的小印,上头有一道裂纹,是他失手碰到地上摔的。建安帝猛地把小印攥在手心,道:“不是先生!”先生不可能再进京了,“他七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程子骞傻眼了,“不,不是,那人明明说进京给五爷送礼,五爷不正是圣上您吗?有十船礼物,让臣去收,也不知道是什么?”他语无伦次了。
“是粮食。”建安帝道。
他为储君的时候,那几年年成不好,不仅天灾还有兵祸,国库空虚呀,父皇愁的整宿整宿睡不着,他也跟着着急上火。
他生辰时先生问他要什么,他脱口而出粮食。先生便半开玩笑地和他说,以后但凡送礼就送他粮食。
“先生与朕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