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珠一出定安候府的大门,吃了一惊。原来门口围了好多百姓,正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着。
那个拿着和离书的小厮眼神一闪,扬了扬手里的和离书,大声道:“各位乡亲们都在呀,正好给我们小姐做个见证。我们小姐和定安候世子和离了,我手里就是和离书,以后两家就没有关系了。”
“为什么和离呢?因为定安侯府骗婚。定安候世子另有所爱,娶我们小姐只是为了当挡箭牌。我们小姐四年未有身孕都是他们害的,定安候世子对我们小姐一片痴心也是假的,他痴心的另有其人,此刻正在府里生孩子呢。”
“那个女人是定安侯府上的表小姐,定安候世子为了她,把我们小姐支出府,让她在我们小姐的院子里生孩子,逼我们小姐把那孩子认在名下。”
“一个奸生子,还妄想做嫡子。我们小姐若再留在定安侯府,怕是连命都被人谋算去了。可怜我们将军府满门英烈,只剩下一位小姐还遇人不淑,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吗?”
小厮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抹了下眼泪,“大家让一下,小人要把和离书送去衙门记档,别定安候世子再反悔,那我们小姐可就爬不出虎狼窝了。”
话音一落,众人立刻分出了一条道来。之前有人出铜板请他们来看热闹,没想到是真的!这个定安候世子简直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天呀,这么好看,又有这么多嫁妆的媳妇,有什么不满意的?那个什么表小姐,未婚就和人生孩子,能是什么好的?定安候世子还想把个奸生子安在李家小姐名下,这不是作践人吗?李家小姐太可怜了!
李宝珠都惊呆了,她怎么不知道将军府的小厮这么能说会道呢?
她看了一眼围观的百姓,却是一怔。
金九音也是一怔,她一直坐在马车里,就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没想到就对上了李宝珠的视线。她嘴角翘了一下,微不可见地对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李宝珠------
那是东陵郡主?她前些日子在城外遇到的东陵郡主?她怎么会在这?难道------那封信------
李宝珠若有所思。
等她回到将军府后怎么也找不到那位能说会道的小厮,就连搬嫁妆的小厮都少了好多,问其他人,他们却面面相觑,“不是小姐您出钱雇的人吗?”
李宝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猜了许久的送信人原来是东陵郡主!她家韩世子掌着禁骑司,定安侯府的事瞒得过别人,却是瞒不过他的。
她面上动容,她不过就帮着东陵郡主修了下马车,人家就给她这么大的回报。而她在定安侯府晨昏定省孝敬婆婆,贴心打理相公夫人衣食住行,得到的是什么?就算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所以定安侯府那一家子就是白眼狼!
她的嫁妆就是散给路边的乞丐,也绝不会给他们花一文。
李宝珠心里想着,等她这边规整好,一定要给东陵郡主送一份厚礼。感谢她把她拉出虎狼窝。
金九音看了一场热闹,回到府里还兴致极高。
“今天之后,定安侯府在京里的名声就完喽!我记得他家还有个未出嫁的嫡女,怕是嫁不出去喽!”
桃花等丫鬟恨恨道:“活该!有这样的娘和兄长,谁家敢娶这样的媳妇?就算这位邹小姐是个好的,谁家也不愿意有这样拎不清的亲家。”
的确,金九音点头,时下大户人家结亲,多是指望守望相助,就算不能借到力,但也不能拖后腿呀!就是可怜定安侯府几个出了嫁的庶女,怕是会被夫家修回去吧。
“那位定安候世子脑子坏了?他怎么想的?一个路上结识的女人就令他利令智昏?还有那个什么表小姐,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居然有胆子去谋正室之位?”秋露很想不通,“他也是侯府公子,规矩都学到咯吱窝去了?”
桃花道:“要不怎么说渣男贱女天长地久呢?哪来的野心?自然是定安候世子宠出来惯出来的了。以她的身份,在定安侯府做个妾都勉强。还正室,真敢想!”
霜华总结道:“所以说两个人脑子都坏了,正常人谁也做不出这事。”
大家纷纷点头。
作孽啊!定安候一把年纪了还在边关为侯府的前程拼命,而家中妻儿------此事一出,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是跑不的。
啧啧,妻子不贤毁三代,儿子没教好也坑爹。引以为戒!
定安侯府的名声彻底坏了,就算定安候夫人拼命解释,也没有人相信。他家的事压根就经不住查,以前不知是因为不在意,自己的日子过得好好的,谁有闲心去关注一个二流小侯府?
定安候世子行事虽然隐蔽,但要真查,却处处都是漏洞。
因此,京中对定安候府鄙夷极了。聪明人行事有章法,只有蠢货,你永远猜不到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定安候府这母子俩都是蠢货!
定安候也被圣上急招回京,这辈子怕是回不了边关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齐家都没做好,有什么资格治国平天下?还是回京先把夫人儿子管教好吧!
不少府里引以为戒,对家中儿女的教导更上心了,主母们更是借此机会遣散了夫君身边的小妾。
一晃就到了韩靖远成亲的日子,府里张灯结彩,到处一片喜庆气氛。
魏氏忙得脚不沾地,到了晚上,两条腿跟灌铅似的,生疼生疼的。她的精神却很好,“等远哥儿媳妇进了门,我就了了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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