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太快,哎呦喂,我这腰啊怎么疼得这么厉害?”金九音被秋露搀扶着,一手托着腰,走得那叫一个慢吞吞,一刻钟了才挪了那么一小段距离。
熙春嘴角抽了一下,“大少夫人,要不然奴婢找个轿子抬您过去?”
金九音停住脚步,摆手,“不行,我这腰是直起来弯不下,弯下去直不起来。轿子抬得再稳当,也没有自己脚踩在地上稳当不是?别再把我晃得更严重了。哎呦,疼呀!”
额头上汗都出来了,秋露拿着帕子仔细给她擦。
熙春反倒拿不准她是真腰疼还是假腰疼了,要说是真的吧,大少夫人是听她说完夫人有请,突然就腰疼了的。要说是假的吧,可这也未免太像了吧?
熙春也不敢催促,只能一边心里焦急,一边陪着慢吞吞地走。
半道上韩靖越就追上来了,“怎么了?”远远他就看到小媳妇被人搀扶着,走路姿势怪异,哪怕提前得知她腰伤着了,他还是很担心。
“腰疼!”金九音一边说一边对他眨了下眼睛,那顽皮的笑容一闪而过,快得韩靖越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心里松了一口气,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又开始弄鬼。
“秋露,把少夫人扶好了。”韩靖越吩咐,眼睛紧盯在她身上,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就摔着了。
唉,哪怕知道她是装的,可这装得也太像了一点吧?让他忍不住担心她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心里对母亲就更加不满起来,你说今儿是二弟敬茶的好日子,本该都高兴,就算要给儿媳妇下马威也该找二弟妹,折腾他媳妇干什么?这才消停几天?
到了婆婆的院子,魏氏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怎么这么久才到,我叫不动你是吧?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婆婆?”
“没看见吗?腰伤着了,能走过来就不错了。”韩靖越没好气地道。
魏氏狐疑的打量金九音,“腰伤着了?敬茶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别是装的吧?
“就是二弟妹敬茶的时候坐的时间久了,猛一起才伤着的。”韩靖越直接推到敬茶上头去。
魏氏狠狠等他一眼,“我问你媳妇呢,没问你。”
韩靖越脸色很不好看,“您没见她都疼得小脸煞白说不出话了吗?母亲,她都受伤了您找她干吗?有事您吩咐二弟妹做也是一样的,您现在有两个儿媳妇了,不能只使唤林氏一个。”
魏氏,“------”
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林氏是长嫂,不该贤惠大度吗?不该给下面的弟妹做个样子吗------”
巴拉巴拉训斥了一通,从今天的穿着打扮到说话的语气,等等,全挑刺了一遍。
金九音是左耳进右耳出,只当她是在念经了。今儿她是病号的人设,并不打算开口。她都被腰疼折磨得小脸煞白了,哪还有精力分辩?不哭出来都是她坚强。
韩靖越脸色越来越冷,“母亲,林氏生得好也是错吗?她是韩国公世子夫人,她的体面就是儿子我的体面,我只听说过卑要避让尊,可没听说过尊要让着卑的。总不能为了照顾二弟妹的面子就让林氏这个世子夫人灰头灰脸、破衣烂衫的。”
魏氏都要气死了,“谁卑谁尊?”林氏算个什么尊?“她是长嫂,让一下弟妹怎么了?妯娌之间要和睦友爱。”
“不行!”韩靖越一口就给否定了,“我让也就罢了,我媳妇不能让。我娶她是让她过好日子的,不是来受气的。”
“母亲,我是您生的,我能受气,她不行。”他很认真地道。
“好,很好,你这是对我不满是吧?”连受气都说出来,简直,简直大逆不道。魏氏指着韩靖越,恨不得能打他两巴掌。
“没有不满,我只是陈述事实。”韩靖越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道:“林氏是世子夫人,是长媳,她还是东陵郡主,她既是尊又是长,长嫂为母,母亲您让着我媳妇了吗?我媳妇凭什么要让着二弟妹?”
“母亲也是长媳,我长这么大,也没见您让过二婶三婶。”韩靖越眼神淡漠,声音冷得如冰渣。
“滚!”魏氏的眼神跟淬了毒一般狠厉,她后悔了,当初生下来她就该把他掐死,省得养出个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
韩靖越转着轮椅就走,金九音赶紧跟上,走了两步又回头,“母亲,莫生气,相公就是脾气直不会说好听的话,明儿儿媳再来给您请安。”整个人蔫了吧唧的,小脸子雪白雪白的。
魏氏------
“想过好日子是吗?很好,我就让你过好日子!”许久,魏氏喃喃自语,眼底寒光闪过。
一路上韩靖越沉默不语,金九音悄悄看了他好几回,他都没有察觉,冷着脸子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
回到石榴院后,金九音就让人送上新做的点心,“新研制出来的,咸口的,你尝尝!”
见他吃了一块就不动了,金九音眼神闪了闪,道:“小哥哥,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布料,我让人给你做夏天的衣裳。”迟疑了一下,“你要是不嫌弃,我给你做也行,就是用的时间要久一些。”
她的针线活是真的拿不出手,两辈子都没怎么拿过针,也就钉扣子的水平,让她做件衣裳确实是为难她。
可是韩靖越是个孝顺的人,哪怕不被亲娘待见,他也只是沉默不语。今天却为了她顶撞亲娘,婆婆气成那样,他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她忍不住就想对他好一点。
韩靖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