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姝缓缓睁眼,目光由迷散最终定于一点,她身在草屋中,缓缓坐起身,“乔木。”
而在屋子外面正和熬药做斗争的乔木闻言风风火火跑回屋内,“你怎么能坐起来,赶紧躺下!”
苍姝被她按回床上,苍姝的心中沉浮许多事,最终只问道:“青敖和姬玥呢?”
乔木抽空回:“没事没事,他们在隔壁屋子,魂魄已归,就等着融合了。”
“有初呢?”
乔木很是坦然:“少庄主是最活泼的那个了,他还要处理一些事,过会儿就回来了,你先等等,药应该好了我去给你盛!”
苍姝看着乔木跑离,许久低低叹了声,“碧。”
碧化身而出,它打了个哈欠,“做什么,我好不容易能歇一会儿就被你叫起来了,又出事了?”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苍姝这么直白的问法,碧一顿,“在我回答之前,傻主人,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有初就是千年前的终。”
碧被噎住,“他和那位肯定有关系,但你的意思是,他竟然就是那位?你就不怀疑是个转世?”
“怀疑过。”苍姝道,“我先认识的有初,却在看见终的一瞬间便觉得二者有关系,只是到了如今,我却更以为,与其说是转世,倒不如说有初是缺了些力量和记忆的终。”
碧说不出话来,小爪子在榻上挠啊挠,说不出的纠结,“你的直觉一贯准,更别说还是和你这般亲近的人了,方才你昏过去后他及时赶到,带回了青敖和姬玥,打退了邪术师。”
“还有大椿,你知道邪术将魂魄封印在其中,大椿已成邪物,如今已经毁了。”
“还有呢?”
怕苍姝担心,碧本来打算瞒下关于逆转和术阵的事情,但是看来也瞒不住她,索性倒不如干脆利落说出口。
苍姝在听完碧这番话之后沉默片刻,“我知道了。”
碧还以为她得不顾伤势去寻陆终,却不想她这般镇定,而后想了想,哦,自家主子其实一直都这么镇定,只是关心则乱。
她一贯的聪慧,或许不该说只是聪慧,她太过先觉,早早便料到了言山会遭遇险境,只是虽提前设计,却到底不能保全所有。
想到陈果那小子,碧叹了口气。
乔木端着药走来,“苍姝,怕你担心跟你说一声,少庄主已经回来了,他在另一边帮忙稳定青敖魂魄呢,你先把药喝了吧。”
苍姝接过药碗一口饮尽,见她作势要下床,乔木忙赶过去拦住她,“你安分些就不行,你忘了少庄主还在这里?”
苍姝的动作停顿片刻,“我想去看看。”
乔木也知道这个时候或许不该拦她,“心头血放出了那么多,你该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还敢出去?!”
此时陆终走入门内,他的目光越过乔木到了苍姝身上,“想出去?”
苍姝点了点头,陆终伸手将她抱起,替她又裹了一层外衫,苍姝颇有些惊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陆终低头,“不想出去了?”
苍姝忙摇头,侧脸看不清陆终的表情,却能感觉他身边的低压,她道:“我方才其实……”
陆终止住她话语,“我不想听,你也无需解释,等你想做的事情做完,咱们再细说。”
大火连烧了几个时辰,大椿枝干上焦褐一片,昔日里的翠叶如今也尽数化为枯黄。
言山妖精的魂魄尽数回归身体,倒落在四周。
苍姝欲要从陆终怀中脱出,陆终却没有松手,只是顺着苍姝心意走向大椿。苍姝的手在覆上大椿,“有初。”
苍姝的声音很弱,“他们还有机会回来。”
说的是大椿和陈果。
“是。”
陆终的嗓音尚待沙哑,低低回转在她耳边,“你的心头血救了它们一命,若非你将多余心头血提前化为灵力锁入大椿,怕是到后来魂魄暴走,便真的没有回转余地了。”
在知道邪术师目的的一瞬间,苍姝想的是怎么保全言山的人,也唯有借着心头血才能有半分可能。
大椿木的生机尽散,但是魂魄却被好好护在其中,苍姝听到了些东西,轻轻浅浅却带着颤音,她抬眸,看到了隐藏在大椿背后的木笙。
“姐姐。”
知道自己被发现,木笙再无掩饰,却很是乖巧咽着泣音,不带给苍姝更多悲伤,“姐姐,我知道大濑他们都没事,可是我怎么找也找不到陈果了,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如果他能回来,我就再也不使唤欺负他了……”
“木笙。”
苍姝的心中糅杂了不知道什么情绪,她脱出陆终的怀抱,去小心靠近那个小小的身影,她停顿片刻,将手轻轻拍在他的脑袋上。
“会回来,你就当是他陪你玩了一场捉迷藏,等时间到了,他就会跳出来,然后开玩笑对你说,你看你这么大了还哭鼻子,怪惹人疼的。”
木笙呜咽一声,将自己藏在苍姝的怀中,他都想起来了,在陈果死去的那一瞬间就想起来了,他拼了命地赶过来却也只看到烈火焚烧的大椿,和再没有动静的,藏在火焰中的陈果。
果真是尘归尘、土归土。
木笙咬着嘴唇不溢出声音,却架不住有苍姝的陪伴放开了悲伤,他的哭泣逐渐转为嚎啕大哭,“姐姐!这是为什么啊!言山从不与人为害,只是想好好停留在世间,为什么!”
“没事了。”苍姝将他抱紧,眼中隐藏了暴虐的情绪。
她既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