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案侧眸,“师兄误了,本是蓬莱门下弟子,自要听仙尊指示。”
乔木难得没有插话,安静坐在一旁,垂眸喝茶,心中怕也是诸多情绪。
她忽然问百里案道:“师兄,你果真觉得她的所为都是对的?”
百里案回眸看她,眸色稍显温和,没有言语。
乔木叹,“即便明知道她的所举可能会使蓬莱导向毁灭,你也要站在她那方,我——我竟是不知该如何将你拉出来才好。”
乔木不知百里案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亦不知他身上究竟担了多少,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情绪。
乔木便再耐不得,她清浅一笑,“二位师兄在闲谈,我便不做打扰了。”
她走出门去,方丈比之蓬莱有着更温暖的阳光。
如今午饭的点,也不知苍姝在哪里……
苍姝自然是如往常一般,来陆终这边蹭饭,午休是时间短,下午还是训练,她便有打算速战速决,还能省下些时间用来睡觉。
陆终将碗筷收拾好,方走出厨房,苍姝便摊开手朝向他,“我困了。”
陆终走到她身边坐下,将她圈在怀中,“睡吧,我过会儿叫你。”
嗅着熟悉的气息,苍姝闭上眼,“有初,百里那三人也到了蓬莱。”
“嗯。”
陆终应了一声,苍姝道,“日旳你已经交给他们了?”
“尚未。”
苍姝失笑,“我就知道,他们此次前来不会干扰到你的计划吧?”
“不会。”
陆终抚着苍姝的发,后背靠上摇椅,现在总有种现世安稳的味道。
“苍姝,你便在方丈安分待些日子,剩下的尽数交给我。”
苍姝的意识有些迷糊,她嘀咕道:“那我此行不就是白来了?”
没有回应,苍姝的头歪在他的肩膀,彻底睡熟过去。
陆终轻轻落下一吻在她的眉心,“算是作陪,也是好的。”
“额……”
乔木的手落在门上,方要扣响,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了,她愣在门口,原本是追寻着苍姝的气息寻来,却没想少庄主居然也在。
陆终察觉到了来人,目光却没有落在她身上,“抱歉,内人在休息,若有他事,可否之后再来?”
内人?!
仿若是当空劈下一道雷,乔木目瞪口呆,少庄主这速度……
她忙点头复点头,低头哈腰道:“抱歉打扰了,我这便走。”
轻轻将门扇合上。
靠在门上,乔木满心满脑子的呆滞,“这、这这这……少庄主怎的来了?”
苍姝悠悠转醒,原本靠着的人却不知去了哪里。
还有些时间,倒是不用着急离开。
“有初?”
她跳下来去四处来寻人,在院内绕了一圈却也没看见人影。
“怪了,去了何处?”
石桌上摆了一份点心,正是苍姝喜欢的口味,苍姝的眉眼温和下来,乖巧靠在摇椅上吃着点心。
陆终回来时正看见这一幕,苍姝闭着眼在背经书,先前离开北辰山庄便想着这辈子不用再背东西了,没成想来这方丈,万事都要从头开始,连这种基础的书都要重头来背。
苍姝背着背着卡在了一处,皱了眉头,“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
后面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了,苍姝按着眉心,“凶……”
“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声音低沉,顺着风便吹入了耳中,苍姝恍然,“是这样没错。”
她抬眸,眼中划过喜色,“有初。”
陆终走到她身边,“睡醒了?”
苍姝道:“早便醒了,想着等等你,便留在这里背书,只是没想到这经书真是难背,断了一点后面便尽数都忘了。”
她憧憬道:“有初,你怎的这般厉害,连经书都背的这般好?”
陆终笑道:“基础的东西,自小便被夫子逼着倒背如流。”
陆形释的法子,严师出高徒,十分管用,且用之难忘。
苍姝掩唇,“夫子教导人,一方戒尺足矣,我倒是好奇,有初你可是被夫子打过啊?”
见陆终点头,苍姝禁不住笑,“便是如你这样的弟子都被打过?”
“只有一次罢了。”陆终提起自己的黑历史倒也自然,“儿时贪玩,忘了夫子布下的作业,当众罚了五戒尺,此后再不犯。”
苍姝闻言,状似心疼,捧着陆终的手跟捧西子一般,“来让姐姐看看,哪里被打了,可还疼啊?”
嗓音中带着满满的戏谑,陆终失笑,却也随她去了,反捏住她的手道,“不足六尺的姐姐,倒也厉害。”
陆终的手心温热,却很是干燥,苍姝的手能被完全包裹,苍姝只觉能感觉到熨帖。
二人这般坐了一会儿,苍姝有些不舍道:“是不是到时间了。”
“嗯。”
苍姝叹了口气伸了懒腰,站起身,“我先走啦有初。”
直到苍姝离开,她也没有去问陆终方才去做了什么。
一是她不想问,二是不必问。
他身上沾染着的气息带着一股浅淡的花香,而整个方丈内长着这种花的地方只有一处。
便是那处偏僻的院落,也是苍姝所怀疑的地方。
如今的方丈可是聚了不少人,想来陆终要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办事也不容易。
下午的训练倒也简单,武泽长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