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聚集,在上帝和来宾的面前,是为了赵云慈和赵莫晚这对新人神圣的婚礼。”神父清了清嗓子,开口念道,“这是上帝从创世起留下的一个宝贵财富,因此,不可随意进入,而要恭敬,严肃。在这个神圣的时刻这两位可以结合。如果任何人知道有什么理由使得这次婚姻不能成立,就请说出来,或者就请永远保持缄默。”
“我有异议。”低沉的法语突然在耳边响起。
赵莫晚的眼睛似乎还没有找回焦距,只看到眼前一身白衣的神父的胸前突然被血色染红。誓词戛然而止,神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想要回头看去,却在转过身去之前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神父身后的男人一步走上前来,一手端着一盘沙拉,另一只手沾了一点点上面的橄榄油,小心地抹上神父的耳、目、口、鼻、手、足几处,语调轻柔地念道:
“藉此神圣的傅油,并赖天主的无限仁慈,愿主以圣神的恩宠助佑你。”
“阿门。”低沉的男声从四面八方传牢Я苏个草地一般,整齐地回响着。
“赦免你的罪,拯救你,并减轻你的病苦。”
“阿门。”周围的声音似乎又近了几步,低沉的嗓音整齐而有力,仿佛带着战士般的果决。
赵莫晚浑沌的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大胆可怕的想法。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兰泽。
看着他扔掉那盘乱糟糟的沙拉,随手用死去的神父纯白的祭衣擦了擦手才站起来。
“你杀了神父……!?”赵云慈低低地说道,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在自己的眼前发生了什么。
兰泽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拔下神父背后插着的匕首,擦拭干净,才放进一个华美的镶着宝石的匕首套里。动作利落,面色平静,仿佛他做的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赵莫晚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微松,小心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脚步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哪怕曾经无数次想象过魔鬼二字究竟代表了什么,却都比不上此刻直观看到的来得震撼。
目睹过他把死囚当做实验品的样子,却不曾见他面色平静杀人的场景。
而且,杀死的还是一位神职者。
噢,她忘了。
这个男人是不相信神的存在的。不论哪种形式,他都是不相信的。哪怕在天主教依旧占有绝对主流地位的法国贵族阶层,他还是大胆地宣称自己是无神论者。
他的手上没有一点血腥,依旧干净漂亮。大拇指上的蓝宝石戒指闪烁着冷艳的光芒,带着卡佩家族家主象征的威严似乎就这样完美地契合于他。
眸子里平静无波。
她知道,这代表刚刚发生的事情,或者已经对于他是家常便饭,或者他根本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情。简言之——他不在乎。
不在乎一条无辜的人命。
瞳孔猛地睁大,赵莫晚突然有些后怕地后退了一步。神色间的惶恐无法遮掩。
兰泽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她的害怕,眼光掠过她扫过宾客们,轻轻点了点头。
所有的灯光在瞬间熄灭。
她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黑夜已经完全吞没了夕阳。没有一点灯光的野地婚礼,天空竟然也是漆黑一片。这是个连星星都躲起来了的夜晚。
或许,连它们也觉得这是个无法直视的血腥之夜吧。
赵莫晚抬起头,对充斥在耳边的尖叫声恍若未闻,意识有些放空地看着前方。
她感觉到有无数的人突然涌入会场,尖叫声慢慢变得小声,慢慢消失。原本应该距离自己最近的赵云慈却悄无声息,仿佛就这样消失了一般。
一个火热的身躯猛地抱住了自己。赵莫晚感觉自己被他打横抱起,大步走着离开了婚礼的地点。
野地婚礼的选址是在一片森林中央的草地。所以不过几步他们就进入了森林之中,赵莫晚终于隐约能够看到一点点月光下斑驳的树影……和那个抱着自己的男人被染上了一丝鬼魅的碧绿色眼睛。
他缓缓放下她,急切地抬起她的头,动作却无比轻柔缱绻地开始慢慢地吻她。浅吻过她的额头,眼睑,脸颊,鼻梁,下巴,脖颈,让赵莫晚几乎被这羽毛般的亲吻折磨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地动了动,却又被兰泽扣住,失去理智一般猛地咬伤她的唇。
仿佛那就是他唯一所要的东西,用尽一切地勾起她的舌与他的共舞,反复确认着,这个人还在这里,还在自己怀里。
相濡以沫。
明明被这样有些粗暴的对待,赵莫晚却突然想到这样一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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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的大魔王开始了……温柔什么的都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