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轻寒点点头,从钱袋里拿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便和他们离开了。
一路上沈安然脸色阴沉,一句话都不说。倒是玉轻寒心情极为愉悦,怡然自得脚步轻快。君然颇为担忧地关注着沈安然,生怕刚才的事在她心里留下阴影,好几次想要说话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姚冰宛瞅一下沈安然又看一下玉轻寒欲言又止。
“沈姑娘心情似乎很不好啊!”玉轻寒面带笑意侧目看着默默走在旁边的沈安然。
沈安然抬眼瞧他一眼,撇开脸道“心情不如公子愉快。公子看了一场好戏,安然却演了一场无助的戏。”
“哦。”他轻扯一下嘴角。
“沈姑娘,其实公子他……”
君然还没为玉轻寒解释完,玉轻寒自己倒是先漫不经心地笑道“我们在场你就指望我们,哪天我们不在,你指望谁?”
沈安然一愣,他说得不错,但是当时的情况,作为相识的人不应该出手相助吗?更何况她碰上今天的事还不是因为他?作为罪魁祸首反而袖手旁观,末了还要怪责她不应该指望任何人。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心肠这么硬!
“不要事事指望别人。”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说。
她的心一颤,咬着樱唇不作声。
“没有人生下就是为了帮你的,依靠别人不如依靠自己。你若不想再像刚才那样无助,最好还是先让自己强大起来。否则,劝你还是不要趟任何一趟浑水!”他声容冷冷,话中有话,听在沈安然耳里就像是霹雳一样振聋发聩。
看到她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他勾起一抹淡笑,举步继续前行。君然担忧地看着沈安然,玉轻寒的话实在太无情,任何人听了都会感到难受的。可是,他的话却不无道理,只希望她能够明白。
“沈姑娘……”姚冰宛想要劝慰她,不想她大步追上玉轻寒仰首倔强地望着他,浑身微微地颤抖但依然坚持着。
玉轻寒低垂眼睑,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右手背到身后轻轻摩擦着掌中的玉如意。
他们对视良久,沈安然内心翻腾不已,委屈、无助、不甘、伤心、无奈,五味纷呈!她理不清内心的感觉,只知道倔强地与他对视,想要他知道她不是他说的那样。可是,无论是在宫里所做的还是刚才茶楼所遇到的,她无一不想依靠别人。他那么残忍地撕开了她的皮肉,让她的内里难堪地曝露在阳光底下任人观赏。
“这点话就受不了了?”玉轻寒嗤笑。
她咬着牙,颤声道“你未曾试过无助的滋味,当然不会指望别人能够拉你一把。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又怎么会明白什么是绝望和无助,又怎么知道当人无助的时候即使是神佛也会想指望的?”
玉轻寒沉默良久,清如泉水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沉痛,他勾起一抹冷笑“绝望无助吗?呵呵,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无助吗?”
沈安然一怔,道“当然知道!”
“你不知道!你要是知道就不会说这番话!沈安然,你真是笨得可以!”玉轻寒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姚冰宛跟了过去,君然轻叹一声道“沈姑娘,公子他……”
“你不要为他说话,他就是个自以为是的人!以为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他又怎么会明白我的处境?谁遇到困境不希望有人能够帮一把?”
君然凝视着她忽红忽白的脸,沉思一下,说“公子在他父亲弥留之际被迫离开皇城,连奔丧的机会都没有,那时他孤身一人不也绝望无助吗?他几乎为此丢了性命!”
沈安然愣住了,平日看他谈笑风生即使病得厉害也不在乎便以为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没想到他也经历过绝望无助。当时的他只怕连想死的心都有吧!难怪刚才他会说她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绝望无助。她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深深地伤害了他,或许还勾起了他难以抹去的悲伤记忆。
“我先送你回红粉斋吧!你也不必担心公子,他不是个会记恨人的人。”他安抚沈安然内疚的心情。
沈安然抬头望着君然越来越觉得他十分可靠,就好像兄长一样,无论她做了什么错事,他总会第一时间安慰她,为她开脱。
“君公子,你真像我的哥哥!”她脱口而出。
君然身形僵了僵,呼吸变得有点急促,傻傻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沈安然立刻意思到自己唐突了,难为情地笑了笑,说“是我唐突了。”
“不,你若愿意,我便是你的哥哥!”他激动地说。
沈安然怔了怔,意外于他竟会让她认他做兄长。说来奇怪,君然不仅名字和性情像她的兄长沈君然,就连容貌给她的感觉也是越来越像。要不是香月说君然是君家人无疑,她一定会以为他就是沈君然。
“我……我一直希望有一个妹妹,你要是不嫌弃……”他有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她一笑,道“我又怎么会嫌弃?哥哥!”
君然听到她喊他哥哥,内心的激动不已,咧嘴笑道“哈哈,妹妹!”
“哥哥!”她又唤了一声。
今日遇到的尽是不愉快之事,没想到平白多了一个哥哥,真是意外的收获!真希望君然就是她的亲哥哥,不知亲哥哥他现在过得如何?她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斜晖映照,君然怀着激动的心情走出了红粉斋。他陪在沈安然身边一下午,虽然没说多少话,但也知道了这些年她在宫里是怎么过的。她虽然认了他做兄长,但毕竟相处的时间不多,她对他仍有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