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洒洒评点江山的书生,被冰凉山风一激,嗓子眼一松,哇一口吐出来,却是黄绿一滩。
胖员外却瞥了一眼,冷笑道:“这位书生啊,你之前吃的牛肉,怎么吐出来全是黄瓜?”
书生呆呆一会,面红不已,脱口而出道:“我吃的牛,牛吃的黄瓜,怎么了?少见多怪!”
众人皆笑而不语。
书生羞怒不已,看了看前面车夫,眼珠一转,突然开始向车夫大声抱怨,车费太贵,动辄五两银子、十两银子。
车夫不愿意了,回头开始大声反驳,给客户细细计算车费的消耗:
“客官觉得车费贵啊,其实不贵。大伙想想哈,首先我们得养活独角驴吧,你不能让它吃石头吧,我们车夫、旅店伙计、掌柜的得吃饭吧,我们这条路得打点官府,得交养路费啊过路费之类的。”
车夫口才好不好暂不做评价,口水倒是不少,不停地向着后面pēn_shè。
胖员外夫妻快被“水淹”了。这时他们才发现书生的险恶用心。
书生故意继续问:“即便如此,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还有黑道啊,你们想想,这一路好多险要之地,其实是有些山寨的,咱们得交平安费。”说着车夫突然故意语气一变,“要是遇到零星的劫匪强人,那得单独交钱的,这是很正常的。还有杀人的!”
大家听了路上还有可能遇到劫匪,不由一惊,不敢说话,不过看看车夫,怎么看他都像是劫匪。
如果以貌取人,那车夫,百分之二百就是一个劫匪的标准相貌。
大家望望四周,此处人迹罕至,前不见村后不着店,简直是劫财杀人、劫掠四方的风水宝地啊。
突然,车夫面色一变,降低速,停下车,跳车奔走。
大家吓了一跳,什么情况?
车夫怎么跑了?
惶惶不安间,听到不远处,“砰”地一声,然后传来车夫长出口气,说了声“好!”
有劫匪!
车夫是内应!
大家慌了,各自忙碌起来。
胖员外把箱子打开,拿出部分钱财,塞进妻子腹部衣下,嘱咐着,到时候就说身怀六甲了。不过看样子,本来就胖的媳妇,怎么看都像身怀二十六甲的。
书生把扇子丢了,把圣贤书扔了,开始拔剑,但颤抖之下,却是怎么都拔不出自己的佩剑。
女子起身,蔑视地扫了一圈众人,包括冷眼不动的四九,然后把原来放在膝盖的黑包一扯,露出一条漆黑的鞭子,刷一下跳下车,直奔车夫那边而去。
四九摸摸鼻子,后悔自己五行一补全太得意了,只顾着急去修真门派拜访,没准备武器。
只好站起身来,一把扯过书生佩剑,唰一下抽出来,看了一眼亮晃晃的佩剑,卖相不错,剑面刻有屠蛟二字。
三尺书生剑,鞘里无人见。
今日把示君,屠蛟现冰面。
想起书中记载,大侠把宝剑抽出后都喜欢弹一下,赞叹一声好剑,于是四九也照做了,伸指弹了一下。
宝剑没有发出预想的“嗡”鸣。
而是“啪”一声,
断了!
如此卖相的宝剑,断了。
“屠蛟”宝剑,被轻轻一弹断了。
四九很无语,把断剑扔了。
不过一想,只要没有修真人士,自己也不惧,准备下车看看情况。
却见女子回来了,一脸晦气样子,面纱都挡不住。
后面跟着车夫,不过是衣冠不整,边走边提裤子,提完裤子,开始扯了些草擦脸。
什么情况?
这么快?
女子不答话,一跃上了车,坐下不言不语。
等近了,大家盯着车夫。
看到车夫一脸脏兮兮的样子,还有些黄黄的,似乎是屎……
车夫一边擦脸,一边痛哭流涕:“我不就是拉个肚子,没来得及打招呼吗?
啊!用得着来那么一鞭子,把我直接抽到屎上吗?”
大家一看,虚惊一场。急忙各忙各的。
胖员外夫妻急忙把钱财放回箱子里,再把腰粗的小腿搭在上面,笨重身体居然动作浑然无暇、一气呵成,最后才长出口气。
书生不敢冲着四九埋怨,只好把断剑装进剑鞘,拿起刚才踩在脚底下的圣贤书,又做出好好读书、时时向上的样子。
女子,好吧,一直安安静静,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四九望了望大家,施施然坐下。
车马继续前行。
四九手里把玩着一尺断剑,研究了一下,发现,这就是一个样子货,普通材质,韧性较差,所以经不起外力敲击,但硬度还凑合。不过外面贴了层极薄的材料,显得闪亮炫目,所以他才会误认为是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剑。
快驴车经过一片平缓地带,周围树林密布,但有的地方很明显,是马刚刚踏过的痕迹。
突然,前面有棵树横在路上。
四九乐了,这才是打劫的正常套路。
车夫急忙喊“吁——吁——”
快驴减速,车被迫停在了横树前面。
两名骑射服饰的汉子骑马冲了出来,后面小跑着五个的小喽啰。
“呔!~”一个骑马的红脸无须劫匪大喊,“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四九乐了,直接掐过话头喊道:“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红脸无须劫匪楞了一下,自己一口气被憋了回去,不由大怒:“你妈!哪个混蛋喊的口号,懂不懂规矩,不知道打劫,口号得自己起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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