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取悦了君墨幽,清雅一笑,伸手拉着南宫娣上床,揽着她纤细的腰肢道:“那陪为夫休憩。”
“别闹,是熙儿已经找到了,水冥赫让我两放心,一定把熙儿毫发无损的送来。”南宫娣动了动身子,选了个舒适的位置靠在君墨幽怀里,定定的说道:“我相信他。”
“他若辜负你的信任,那么不得待在北苍。”君墨幽说着水冥赫,心里有些吃味,他的儿子要拿这个男人的姓氏做小名,想想就够窝火。
南宫娣笑而不语,玉白手掌捧着君墨幽脸颊,对上那双不再是墨玉般的眼,轻轻的吻上去,一个不设防,被君墨幽咬上脖子,‘咯咯’笑作一团。
弯月钩里纱帐落下,遮住帐内春光。
……
二人引火烧身,却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心里虽然宽松了不少,但是没有见着孩子,还是没法安心。
想要跟着去找,他们的情况特殊,只能在殿中等候消息。
南宫娣看着已经陷入睡眠中的君墨幽,转身轻轻的扶着床沿坐起来,掀开被子,屁股一转,坐在床边上,双腿搬到床下踩在踏板上,看着半尺距离的轮椅,微微蹙眉。
双手紧紧的抓着床沿,指节骨泛白,试图自己站起来,可是毫无知觉,脚下一软,便跌坐在床上。
南宫娣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怕吵醒了君墨幽,这些年来他从未好好休息过,精神绷得太紧,终有一日会没有韧性而断裂。
心里藏着太多的事儿,他的母后、父皇、儿子等等一切的事物,让他操碎心,若不是她使了手段,怕是就会被他发现,逗弄他转移注意力,让紫心暗中点好安眠的熏香,哪有心思入睡?
揉了揉木头一样的腿,叹了口气,弯身一手撑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身子挪下来,坐在踏板上,照样挪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抬起屁股向后移动,慢慢的靠近轮椅,可是想要坐上去,却很麻烦,必须要双腿有力的站起,而后坐上去。
她的腿站起来,便是软成一团棉絮,哪能站起来支撑她坐到轮椅上?
心头一酸,眼眶有些发热,气恼的用力捶打着双腿,仿佛打着别人一样,根本就不会痛,不用想,掀开裘裤,腿上已经有了青紫色块状。若不是曾经看到这些痕迹,她当真会欺骗自己,她打的是别人…
雾气霭霭的眸子,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咬紧唇,紧了紧抓着地上铺设的毛毯,下定了决心。
臀部一下一下的朝后移动,伸手拉着轮椅与她同步,大概是活动了一下筋骨,导致腿上阵阵钻心的痛,原本绯红的脸,瞬间惨白,额间细密的渗透出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衣襟上。
强忍着痛,一下一下慢慢的移动,仿若在承受着酷刑,短短的十多米距离,就像千米长跑一样艰难。
“嘭——”撑不住得手一软,侧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惊动了守在殿外的紫心。
紫心知道主子在歇息,听到响声犹豫了一下,想到主子的不便,咬牙进来,看到让她心酸的一幕。
主子趴在大主子为了防止主子跌倒铺设的地毯上,双手手肘弯曲,手臂横在地上,用力把无力的双腿拖动,朝门口行来,背脊上的衣襟都被冷汗浸透,粘在纤瘦的后背上,却依旧咬牙硬挺。
紫心双手捂着嘴,眼底的泪水毫无预期的滴落,就算在最艰难的时候,主子都不曾这样放下尊严的爬行,为了不打扰大主子休憩,便没有唤她,一步一步的慢慢爬到外殿。
主子爱大主子胜过了她的一切,当年生小主子时,身边根本没有人,而他们边上有一户猎户,只要主子喊一声,隔壁她们打了招呼的猎户娘子肯定就会进来帮忙,可主子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她的丑态,不愿面对她不良于行的事实,抓着布条放在嘴里咬,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她们回来发现的时候,主子都差点痛到昏厥。
“主子……”紫心紧紧的咬着拳头,嗓音沙哑的喊道,看似柔弱大大咧咧的主子,她有她的尊严和清高,为了大主子做到这一步,她们再不敢质疑主子对大主子的感情。
南宫娣闻声抬头,勉强的扯开唇,笑了笑:“你来了,扶我坐起来。”
紫心不敢耽搁,垫着脚尖跑进来,小心翼翼的扶着南宫娣起身,双手拖着南宫娣的腋下,扶着她坐在轮椅上。
“我还以为能行,没想到手上用力,腿会发作。”南宫娣擦拭着额头的冷汗,笑着解释。
紫心别开头,吸了吸鼻子,憋住哭腔,麻利的把南宫娣推出去,又哭又笑道:“哪有,腿会痛,证明快好了。”
南宫娣抿唇不语,她也希望是如此。
各怀心思的二人,谁也没有发觉,她们离开后,床上本该沉睡的人,睁开布满血丝的眼,自她跌落,他便醒来了。
这几年来,他睡眠较浅,即使点了安眠熏香,一丁点的响动,他都会醒来,看到那一幕,心里宛如有密密麻麻的钢针在扎,冲动的想要下去把她抱起来,可他不能,即使她不说,她的傲气也不容许在他面前示弱,露出狼狈的一面。
这段时间,她尽量在他面前尽善尽美,每每都是他上早朝,她便唤属下进来梳洗,只要他在,她便在床上装睡,亦或是各种理由,只为了在他面前维护完美的一面,叫他如何不怜爱心酸?
眨了眨酸胀的眼睛,君墨幽心里涌起了无力感,摸着床头的木盒,眼底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