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如雪,清雅如风。
南宫浅妆见到百里玉的第一印象,即使没有见到面具下的那张脸,这一身风华也足以令人倾心。
直愣愣的盯着他翩然而至,屏住了呼吸,心里有股强烈的yù_wàng,想要揭开他脸上的面具,看下面藏着何等的倾世容颜。
忽而,脑子里涌出关于百里玉的信息,无涯老人关门弟子,惊世之姿,才惊天下,名动四国,被称为‘公子双’。一年前奉师命来雪临国入朝为官,短短三月,便坐上丞相之位,受世人追捧。
可惜,没多久,一场大火,差点让他丧生火海,如仙似妖的容貌一夕间变成人人惧怕的鬼面。
性格变幻无常,谈笑间灭人满门,府上美姬无数,名声比她还臭。
心里惋惜,也难怪性子如此,谁都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真是可惜了那张脸啊!
这样想着,蓦然听到百里玉的那句话,脑子有一瞬空白,随后第一反应便是——怎么可能?
以他的性格,便知道他不是多事之人,而且,秦玉贞对楚慕瑾唯命是从,他没应允,秦玉贞绝对不敢擅作主张。
心思一转,想询问南宫傲天的意思,可压根没看到人,眉头不由得紧蹙。
“南宫小姐找南宫将军啊?他在玉进来,随管家离开了。”百里玉嘴角挂着邪肆的笑,目光若有似无的打量南宫浅妆。“可是不信玉的话?南宫小姐看看右手拇指,便知玉有没有说谎。”
闻言,南宫浅妆伸出手掌看着拇指上残留淡淡的红印,欲哭无泪。好不容易差点气死这渣渣,却被他跳出来捣毁了她的计划,当即对他横眉竖眼。
盯着桌上被白瓷茶杯压着的宣纸,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脸色不善的问道:“你救我,就是因为受人之托?”
百里玉深邃如海的眸子诡异莫测,殷红的唇微勾,中指与食指指尖夹起薄薄的纸片,在南宫浅妆眼前晃动:“不然呢?玉虽然脾气不好,人品却是极好的,从不失信于人。”
放屁!
南宫浅妆在心底大骂,对他来说人品早碎了,说过的话从来都未曾兑现过,朝臣们都是敢怒不敢言,连皇帝都对他礼让三分。而今,是他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可她又奈何不了他。
这一动怒,牵扯到胸口的伤,阵阵的刺痛袭来,痛的她胸口发闷,呼吸短促。
“是真的我也不认,协议是双方之间的事情,我看都没看,怎么知道是不是不平等条约,到时候把我卖了,我还傻兮兮的替你们数钱,想得倒美。”脸一沉,眼里一片冷意,她的计划,不容更改。
虽然,她知道能与楚慕瑾订婚,是因为母亲蔡氏跟皇帝交换条件,不是那么轻易解除,可她还是不容许有一丝意外!
百里玉眼底闪过一抹趣味,径自倒杯茶水,轻轻摇曳,望着浅黄色茶叶在白瓷茶杯里浮浮沉沉。良久,低笑了声,一饮而尽。
“南宫小姐放心,玉不会卖了你,以你的盛名倒贴给别人都不要,何必又多此一举。”摇了摇头,不以为然。
“你…”南宫浅妆气的脸颊通红,心里憋着的一股子浊气,胀的胸口生疼,已经有细密的冷汗渗出。
百里玉淡淡的睨了眼,眸光微闪,修长的手指转动着薄纸,一把揣进怀里。
一直未说话的楚慕瑾眼皮也是一跳,看着他们两个在斗,南宫浅妆战败吃瘪,他先前的郁气消散,心情好了起来,冷静下来想想,是他被怒火冲昏头脑,失去思考,才会让她得逞,幸而百里玉赶来,否则,这退婚的事,没有着落。
想到此,对秦玉贞的自作主张有些气恼,眼神微冷,心底升腾一股子邪火。到底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容不得人忤逆他。
“既然贞儿让丞相做证人,那几人就摊开说,别让本王耽误了南宫小姐嫁人。”手指卷曲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冷冽的说道。
南宫浅妆气恼,知道楚慕瑾不会善罢甘休,斜眼剜了百里玉一眼,就怪他多事,冲出来凑热闹,不然她早早就可以回房休息,那还要面对楚慕瑾这恶心的人。
“协议做不得数,是皇上赐的婚,要解除婚约可得请示皇上。”灵光一闪,南宫浅妆找到一个有利的借口,直觉告诉她,皇上不会同意。
楚慕瑾眼底闪过戾气,这该死的女人,轻而易举的能挑起他的怒火,她绝对不能留!
而百里玉却慵懒的靠在石柱上,漫不经心的说道:“男人三妻四妾正常不过,何况是皇室,若勤王有朝一日能荣登宝座,坐拥后宫三千。南宫小姐若要嫁给勤王,怎能气度这么小,一个妾也容不下?”
话落,楚慕瑾霍然站起,冷若冰霜的低吼:“你说什么?”
震惊的不止是他,还有一旁暗生闷气的南宫浅妆,惊讶的张开了嘴,她可不认为秦玉贞是个傻货,百般刁难她只是为了谋得一个妾侍。
“白纸黑字,秦小姐赢了,南宫小姐便要接纳她坐王府侍妾,输了,便了断对王爷的情谊。”
南宫浅妆觉着百里玉有些幸灾乐祸,可这事与他无关,得瑟什么劲?伸手抢过宣纸,看着上面的一二三条,灿烂的一笑,得意的甩在楚慕瑾脸上。“王爷,我也不是气度小,只是和秦小姐开个玩笑,既然她对你有情,不管是输是赢,我都答应她做你侍妾。”
“蠢女人!”楚慕瑾难以置信的看完,脸色铁青,若不是识得秦玉贞的字体,他怎会相信?秦玉贞那样高傲的人,怎会委身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