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打算给他做个府衙知县。”水卿衣心里想的是让蔡瑞学会人际关系,明白‘关系’的重要,不是什么事都靠一己之力,认理办事,不懂变通,在可以‘拉拢’的情况下,尽量不要得罪。
她不是什么好人,在没有触犯到利益关系,或是丧尽天良的份上,不会去管。朝廷中,有几个身家清白,没有几件腌臜事?
若都得去管,那么一定会被孤立,给小鞋穿,哪还能呆的下去?
“你舍得?”北辕尘打趣,蔡瑞是将相之才,但是性子不适合为官,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三番两次中计,为亲情所累,适当的打磨,会是一柄所向披靡的利剑。
水卿衣莞尔一笑,若他还是一根筋到底,她会把他扔到边关,再不过问。
“便宜他了。”水卿衣冷叱。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到了太极殿,边上有一间偏房,冠赋便住在此处。
“没人?”水卿衣推开门,一眼扫去,根本没有瞧见有人,卧室收拾的很干净,被褥叠得整洁,一桌一椅摆在屋子中央,其余便是靠墙案几书柜,再无多余一物。
北辕尘走到靠床的位置,伸手敲了敲墙壁,‘咚咚’的虚空响声,用力一推,‘墙壁’打开,水卿衣适才发现这哪是墙,分明就是防墙的门扉。
一眼便透过缝隙看着坐在蒲团上的冠赋,水卿衣走进去,蹲在冠赋跟前,好奇的盯着他的面具,开口道:“国师,你带着面具不会是为了睡觉做掩护?”
冠赋卡白的唇微微颤动,终是没有多大的情绪反应,“修道。”
“睡觉?”
水卿衣满心满眼的认真,没有半丝故意曲解的虚心。
冠赋轻叹,紧盯着这张熟悉的容颜,没由来一阵感概,到底是她的女儿,一样顽劣。
“再胡扯,老夫便不替你算君墨幽之事。”
水卿衣心底一震,原来他早就算到了她的来意,敛去脸上的嬉笑,正色道:“可有他的消息?”
冠赋睨了一眼北辕尘,见水卿衣没有避讳,直言道:“他是帝王星,能成就千秋大业,可他命中的劫数是孤王星,亦是与他有相同命格之人,毁了他的大业。”
“谁?”
“你!”冠赋神色莫测,说罢,便闭上了眼,继续说道:“老夫自你出生时算了一卦,你命中有三个劫难,活不过十四,可你命大挨过一劫,而近来你的劫难将至,具体是什么,老夫勘不破,一切还是要看你自己。”
冠赋有些无力,当初答应她要照管水卿衣,可水卿衣是他为数不多看不透命运未来的人。
“神棍,我要的是百里玉的消息,我福大命大,暂且死不了,阎王也不屑收,谁叫我造孽太多。”水卿衣心中也没底了,她会毁了百里玉的大业,那么她便送他繁华千秋。
“他被困在神医谷。”冠赋摇头,君墨幽与水卿衣的命格本是相生相克,可却在暗中改变,这般逆天行为,到底是要折损阳寿,不知是谁在使他们两人的命格改变,可终究难逃天谴,苍凉一笑,例如他…
水卿衣还想再问,可看到冠赋的斗篷滑落,一头乌黑的墨发,转瞬寸寸雪白,精神矍铄的眸子浑浊不清,修长苍白的手也逐渐萎缩,皱巴巴的变成一把骨头,犹如八十老叟。
“这…”水卿衣震惊的瞪大双眼,一瞬老去…
“噗呲——”冠赋呕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脸上却露出解脱的笑容,虚弱的说道:“你娘…你娘亲醒了。”
水卿衣一愣,娘亲醒了,他变成这样…恍然忆起赫连寻对她说过的话,原来他不是折损修为救娘亲,而是以命换命!
“为什么?”千言万语化成一句疑问。
为什么?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他用余生换水芊鸢活,究竟是为什么?他恐怕到死也不知。
“我孤家寡人,死了也就死了,你娘亲不一样…”冠赋想到那如灿阳的笑容,神色微微恍惚,断断续续的说道:“她醒…我走…她…在南…南…”话未说完,人便直直的倒在地上。
一旁的北辕尘看着这一幕,心里震动,怕是他动了凡心,却尤不自知,温软的说道:“他的命换你娘亲的命,如今你娘亲醒来他便仙去,怕是当初你娘亲未醒,他才多活了十余年。”
水卿衣木讷的点头,想到赫连寻让她注意冠赋,想来就觉得可笑,连命都舍弃的人,还有什么东西重的舍不去?
不!
是有东西被娘亲夺走了,那便是他的心吧?
“禀告父皇,厚葬之!”水卿衣擦拭掉眼角的水光,让内侍把国师抬到床上,想到百里玉被围困在神医谷,留下纸条让冷雾交给水澈,便跨马出宫。
在城门口看到等候她的北辕尘,水卿衣没有拒绝,与他一同前行。
城门上,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阴冷一笑,迅速潜伏进宫。
“今夜动手。”阴冷透着死气的嗓音在浅荷殿响起。
“是,主上!”
……
丞相府,书房内
“老爷,公主离京。”
“今夜动手!”冯荣贵脸上狰狞,他等这一刻许久了,望着床榻上没有入殓的甄倩,神色慈爱,“倩倩,你看着,父亲会让他们一个个的不得好死,为你报仇雪恨。”
福祉看着这一幕,心里泛酸,虽然不能理解老爷的作为,但是能理解老爷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