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疼痛并未袭来,她稳稳地掉进了男人的怀抱,连眼都来不及眨,一切就结束了。
“语环,你没事儿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没有。”
“真的没有?”
卫东侯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女人的肚子如今已近似八个月大,前儿去产检时,秦露和几位专家都叫他们随时做好生产准备。
男人捧着女人小脸看了又看,又去摸索她的身子,慌急地问肚子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语环感觉出男人过度的紧张不安,忙说,“那个,刚才,那个‘姐’撩了人家裙子,还想摸,摸肚子……”
卫东侯一听,瞬间怒发冲冠,灼灼火焰染红了漆黑的眼眸,两道死光倏地转向了正被阿郎和方臣押住的“姐”,恨不能瞬间将人给生吞活剖了喂大鲨鱼。
“放开姐,姐没伤害她,姐只是想给她看病,姐是好人!像姐这么美的女人,怎么会是坏人啊,你们到底有没有长眼珠子,一个个都是近视还是白目啊?要视力有问题,姐也可以勉为其难,给你们打个八八折,帮你们校正校正。喂喂,你还是男人吗?怎么可以对女人动……”
“姐”的泼辣叫骂声突然卡在了卫东侯的死光眼中。
卫东侯将语环交给了方臣,走了过去。
“姐”的气势瞬间被卫东侯浑身沉压的暴风雨给削没了影儿,哆嗦着嗓子说,“你,小猴子,你别过来啊,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一般人,我可是你泰山大人屠……哦哦哦——”
后面的话,全部化为一串公鸭叫。
“姐”被卫东侯的一只巨掌给掐住了脖子,御姐气势瞬间全灭,张嘴抽搐挖脖子踢脚,宛如一只即将升天的鸭。
卫东侯看着变态“姐”,一字一句地沉声说,“敢非礼我老婆,找、死!”
嘶啦啦一片裂帛响,“姐”身上的漂亮洋装皮草碎了一地,在一阵儿大叫“非礼”的泣音中,“姐”被猎人们架走了。
回头,卫东侯接过语环,同时给方臣递了个只有兄弟才懂的眼神儿,方臣跟着猎人们离开了。
语环有些忐忑地问,“老公,那个‘姐’刚才好像有提到屠叔叔,会不会……”
卫东侯面色仍然绷得死紧,声音也硬梆梆地,宣布,“没有。他就是一变态人妖,猎人们会处理掉,咱们回去继续参加婚礼,不然就太失礼了。”
语环立即回神儿,回头见了着急的可可,很不好意思。
婚礼继续进行,听着誓词,语环不禁红了眼。
“老公,他们的誓词可真美。”
“难道我们当初的誓词不美,不过,当时你一直嚷嚷着不嫁,的确不太完美。我想……”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后来举办的那场可谓“丑闻”的婚礼,脸色都变了一变。
恰时,回来的阿郎插话进来,说,“卫先生、卫夫人有所不知,这段誓言,是织田家代代相传,由曾祖光德亲王殿下迎娶亲王妃时,对亲王妃亲口立下的誓言。亦可谓传家宝之一,凡是念过此誓言成亲的亲王和王妃,必都白首携老,眷爱一世。”
语环听后,觉得很感动,“真的吗?那,你们那位曾祖光德亲王,和他的亲王妃白首携老了么?”
阿郎目光不由拉远,“曾祖殿下和王妃没有白首,却是同年同月同日携手同逝,幸福美满,堪为我族百年佳话。”
语环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孩子,对于开国前的那段历史并没有强烈的情绪,同时对于东海的那个小岛国和那个民族,也没有特别憎恶。
她转头看着卫东侯,说,“老公,不如我们新婚一周年纪念日,重新讲一遍誓言,就用他们家的,好不好?让大家给我们做见证。不需要多么盛大,也不需要众所周知,只要观礼的人都是我们的亲朋好友,好不好?”
他看着她释然的表情,心中担忧渐退,抚了抚她的头,柔声应了句“好”。
对于那场失败的豪华婚礼,两人心中一直都搁着一个结。
她愧疚于让卫家再一次在公众面前丢了脸面,毁掉了自己的名誉不打紧儿,毕竟她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名流,但让丈夫和丈夫的家人,再一次受到伤害,就算有小人作祟,她也觉得难辞其咎。
他心疼她的愧疚和善良包容,他比任何人都更渴望给她一个盛大而风光的婚礼,让她成为名符其实最幸福的女人,弥补他曾经亏欠她的一切。哪知道会弄巧成拙,被人砸了场子,害她被污陷。
这个不圆满的结,似乎就那么被搁下了。
纵然他心里依然想要弥补她,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且现在她的生父也非寻常人,可他又怕惹她伤心难过。因为顾及那个失败的婚礼的影响,她连父亲都不敢认,他怎么舍得又让她为难。
现如今,她终于亲口提出这样的要求,心里的结,终于松了解了,他怎能不满足她的心愿。
卫东侯将语环搂在怀里,大掌轻轻抚过圆滚滚的肚皮,扬起一抹温柔地笑,说,“到时候,这两小家伙大概都能爬了,能参加到爸爸妈妈的婚礼,可是他们的福气了。”
语环的笑容更灿烂,重重地应下一声,“嗯。”
小手覆上那只大手,十指紧扣。
这一刻,在一片热闹的欢呼声里,新娘的花束高高抛起,未婚的姑娘们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