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小鸟啁啾,阳光更比往日灿烂,斜斜地洒落在窗棂上,金黄色的光缕里,似有调皮跳动的小精灵,淡淡的花草泥香随风送入,一切都像记忆中的美好。
语环清醒时,呆呆地看着那处窗晖,许久许久。
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思前,亦不顾后,时间仿佛是静止的,这一刻的宁静像似可以持续永远。
如果真的有这种永远,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做任何选择了。
“老婆?”
一道熟悉又极为沙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哗啦啦的机械滚轮声,伴着几句低咒,似乎颇为艰难地朝她靠了过来。
当那张俊朗的脸庞,蓄了不知几日未剔的胡须,出现在她眼帘里,她的意识一下被剧烈地撞击了一下,前尘往事蜂涌而来强硬地挤进她的脑海里,不容拒绝地霸占,她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让那个沙哑的声音一下扬高几分。
宁静消失,她的世界再次纷繁嘈杂起来。
“老婆,你怎么样?哪里感觉不舒服?是不是孩子又踢你了?你别担心,孩子们都还好,你也很好。幸好阿安那个无良医生及时赶到,老变态……哎,宝贝,别哭啊,没事儿了,你是不是还有哪里疼,快……”
她张了张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
好半晌,她才终于找到似乎许久不用的声音,手指一动就被他握在大掌里,那只大掌还是像以往一样粗糙,力道又温柔得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将她仅剩的一把骨头给捏碎了,可是……
“你的手臂?”
那段切骨之伤,在她心里留下了一抹极重的负疚感。
目光直凝在了男人的右臂上,那里打着厚厚的石膏加绷带,一路往下,正吊着一只胳膊。
男人裂嘴一笑,牙齿雪白,目光比窗楼上的阳光还灿烂闪亮,一下照进了她沉沉的心底,温柔的声音揭去一层阴霾。
“傻妞儿,瞧你担心的,你忘了爷可是百兽之王,这点儿伤根本不算啥。花洋那老变态医术还将就,都结好了,过不了一个月就能跟以前一样,当然现在还不能抱你。不过我用这一只手臂,也够了。”
说着,就拿过枕头,单手托起她的背扶她慢慢坐了起来,又迅速地将枕头塞进她背后,稍稍调整了一下,却已经累得额头布满一层密密的汗。
看得她又心疼又不舍,又难过又感动,也不管手上身上还连着多少根管子,张臂就抱住了他俯下的腰身,呃,他的身上似乎也连着不少管子。
“唉,这两个不省心的……”
周围传来又急又无奈的叹息。
秦露立即接收到男人求助的眼神,显然是让她帮着看好女人身上的救命管子,对于他自己的状况却视而不见。
说不感动是假的,说不难受也是假的。她看过织田圣为了冯可可,忍受着生化试剂的注射痛苦,日以继夜不眠不休的研究x病毒时,那种震惊和怜悯。而卫东侯和乔语环带给她的关于爱的感受,又不一样,看着他们,更多的是温暖得让人心疼,幸福得教眼睛鼻子都发酸。
“老公……”
而那许多许多的感触,最终都因为这一句轻唤,归于圆满。
这就是夫妻啊!
夫妻就应该如此。
……
“臭小子,你骨头还没长硬又得瑟了啊!再叫一声老变态试试,看我不整治你躺床上一个月都别想动。让你在这显摆充能,百兽之王,我现在就让你成百虫之王!”
“嗷——”
花洋的眼镜片儿上冷光一闪,众人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儿,卫东侯就给撂回自己的大床上躺着了,白光霍霍闪过,那张大的嘴里声音不出,表情僵住,扬起的好手还保持着那个扶语环起床的姿势。
这整个一人模儿就像是中了古武里的点穴手,比蜡像馆里的人偶可生动多了。
室内刹时一静。
别人没看到,但是语环却立即捕捉到了花洋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那几道白光正是他白大褂衣袖起落,在卫东侯身上点了几处大穴,又迅速调查了一下输液管的滴漏速度,接着又打了一针不知是什么的药。
在做这一切时,花洋的瞳孔都变成了洋红色,就像太阳隐隐飘浮着红光。
语环之前听屠征介绍过,花洋的眼睛有x光线似的透视能力,为他医生的身份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只消他看一眼,就胜过在大医院里做各种射线扫描,还不会产生什么副作用。做起手术来,也不需要什么超微显像镜的辅助,绝对杀器啊!
当然,花洋的眼睛跟语环的能力又大不相同,花洋只能看到,要动手治疗还必须经由仪器和手术,必须剖开人的皮骨。语环心随意动,看到时,意识就像一双无形的手,可以随意地拨弄“生命的索线”。
语环还不知道,这只是目前被发现的部分,至于更深一层的还需要语环生产之后,进行专业的兽人能力测试和训练,才能挖掘出更多隐藏的能力。“传承者”一词,比起她和众人想像的,还拥有更多深奥的秘密。
“瞪什么瞪!你再瞪,信不信我把你视力也给取了。”
卫东侯终于气结,只能乖乖躺着,给老婆打眼色表示自己一切都好,让其不要担心。
屠征这方闻讯赶来,看到卫东侯的模样,听了秦露小声报告,心下宛尔,又心疼这两孩子的缠绵情意,遂上前给花洋说了几句好话。
花洋才道,“他一醒来就这么瞎兴奋,哪里像个养病的病人。先让他学学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