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的力量,便在此时此刻更显弥足珍贵。
父子两低声交流了许久,不知不觉,天色微蒙。
卫东侯终于吐出胸口紧塞的那口气,说,“爸,你当爷爷了;告诉我爷爷,他当祖爷了!”
卫父低讶一声,好半天没嘣出声儿来,拿着电话的手都微微颤抖,一惯严谨沉稳的书记脸也端不住了,抖了几抖,方才捋平了气息,连叹数声:
“好,儿子,了不起!你可破了咱卫家这脉一系单传的记录,等你回来,咱们爷仨儿可得好好喝上一盅。”
卫东侯重重地“哎”了一声,冷肃的俊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柔和暖意。
卫父又说女人们盼得急,他们也会帮他压着,知道语环和他的情况特殊,孩子们的情况也非比寻常,大家都很理解。家里还给他们准备了不少孕妇和婴儿用品,女人们亲手拾弄了一堆小衣服小鞋子,说很快就托人带到德国来给他们夫妻两。
这一刻,亲情的温暖抚慰,万里汪洋,千里长空,又算什么?
……
这日,黄昏时,语环终于醒了过来。
同时孩子的情况似乎也比较稳定,没有再突发危情。
睁开眼时,语环觉得自己似乎睡了一百年那么久,浑身都僵硬得厉害,仿佛一部已经生锈的老机械,手指头动一下都在卡。
她眨了眨眼,终于看清身边坐着的男人面目,张嘴叫了一声,“爸。”
嘶哑的声音,让还微微有些出神的屠征着实一震。
但看到女儿投来清泠泠的目光,一下自惭形秽。
“环环,你醒了?口渴不?叔给你倒杯热牛奶去,你等等啊!”他没有承下女子下意识的亲昵呼唤,起身要走,又突然转回头,“你想看看宝宝吧?孩子就在对面儿。你昏迷了三天,宝宝们一般都在保育箱里待上三天到一周的时间。这会儿秦露在那,我让她把孩子抱来给你瞧瞧,这小子的嘴巴长得特像你。”
他笑着离开,本想去倒牛奶,又忍不住进了孩子房间。
但门刚一推开,就看到卫东侯抱着孩子在逗,小家伙睁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灵气活现,好奇地看着周遭的环境。
“呀,看到没,他一眨眼,瞳仁就变成金色的了。”可可大惊小怪。
“他现在还没法控制自己的体征,等长大点儿,就得好好练习。”秦露笑着解释。
女人们对于可爱的小东西毫无抵抗力,逗得爱不释手。
当卫东侯投来一抹冷淡的眼神时,屠征才想起自己来的正事。
“语环醒了。”
“我带孩子过去给她瞧瞧。”
卫东侯抱着孩子离开,女人们也跟了过去。
婴儿房里一空,留下颇为落寞的中年人。
花洋走上前,戏谑地伸手要拍,就被屠征挡掉了胸口的嫩爪子,笑道,“小屠屠,你这又是何必,跟个小屁孩闹什么。回头把人逮到深山里,狠狠修理一顿,树立你当首长的威信,才是纯爷们儿!”
屠征沉声道,“我没跟他闹,我也担心孩子,那也是我的亲孙儿。但手心手背都是肉,世间最难两全!今儿我做干爹,爸爸,外公,都给摊上了,还能怎么着!”
“屠首长,你真了不起啊!”花洋吊着嗓子,一脸兴灾乐祸状地故意朝门对面的房间叫。
屠征重重一哼鼻子,去给女儿拿热牛奶了。
……
夫妻房里。
语环看到儿子后,一下就来了精神,被卫东侯扶坐起后,就接过儿子逗弄。
小家伙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妈妈,认真的模样有点小小的严肃,已经长开的白嫩小脸,圆嘟嘟胖呼呼的,一时还瞧不出像谁,手指触上温软娇嫩的肌肤,让语环终于真实地感觉到,这一切已经不是梦境了,她真的将孩子平安生下来了。
“宝宝,我是妈妈,认识吗?”
“啊……”
小家伙立即张了张嘴,发出一声细嫩的咿呀叫,双手双脚踢腾了一下,大眼一眨就由黑变金,两条浓密的眉毛一动一动的,就像普通宝宝一样。
似乎跟他们在梦境里时,不太一样了。
梦里的小光球们调皮又狡猾,现在手里的小宝贝却显得纯稚可爱,毫无城府。
但不管是哪样儿,都让人满心欢喜,感动不矣。
语环用力吻了吻儿子嫩嫩的小脸,微微红了眼眶。
“宝宝,这是爸爸。你还有一个小妹妹哦,以后我们再介绍你们认识。”
语环握着孩子的小手,小拇指立即握紧了她的一根手指,紧紧的,又张嘴“咿呀”了一声,中气十足。
却没注意,旁边的男人因为提到“妹妹”,脸色变了一变。
恰时,房门被人敲开,屠征端着牛奶,还有一大盘早餐走了进来,说,“到了妈妈宝宝都必须吃早餐的时间了。”
语环转头看过去,卫东侯立即起身挡住她的视线,接过了牛奶和早餐,说了一句“我来”,口气硬梆梆的,毫不给人余地的模样。
屠征本想给孩子喂早餐,卫东侯拒绝的态度,让他在原地僵立了一下,笑着跟语环说了一句,便离开了房间。
语环敏锐地感觉到了丈夫和父亲之间的不对劲儿,没有多说什么,将儿子交给了丈夫喂奶,自己先吃起了早餐。
她先问,“我有奶水,可以先给他喂点儿奶。”
卫东侯没有看她,直接就交奶嘴儿赛进了儿子大张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