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幕看在语环眼中,却激起她深深的自责,早知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孩子,他们一家人都有很强烈的心电感应,她怎么还能这么消极下去。
“妈咪,爸爸是不是在这里?”
“妈咪,爸爸在这里跟你玩躲迷藏吗?”
“妈咪,我们帮你找爸爸,找到爸爸了,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妈咪,乖乖,不哭,不哭……小月芽也不哭了……”
语环心头又是一酸,回家啊,她多想父亲和丈夫能平平安安地回家,如果这真是一个捉迷藏的游戏,该多么简单?
“语环,孩子们怎么来了?”
北靖再次出现,看到语环身边的孩子,很惊讶。
“北北,”小月芽儿立即飞进了北靖怀里,“我们来找妈妈,找爸爸,一起回家。我要一起去打猎,捉鱼鱼……”
小熙见妹妹有人抱了,自动蹦进了妈妈的怀里,也撒起娇来,嚷着要回爱琴岛去过圣诞节。
在幸伙们的记忆里,那年爱琴岛之旅,自由畅快,在岛上可以随心所欲,杀鸡宰羊,追猫逗狗,都不用怕被长辈们骂,而跟他们一起玩的小朋友,也好强好有趣儿,比起蓉城的军区大院,可有趣多了。
语环苦笑,“小傻瓜,我们现在在梦里,哪里能去爱琴岛呢?”
两幸伙当下就不依了,嚷着叫着非要回爱琴岛,让两个大人很是无耐,但没想到下一刻,一股大风刮过,刮得他们都睁不开眼,不得不将幸伙紧紧抱在怀里。
等到大风一过时,一声虫鸣,一声鸟叫,从远处传来。
“妈咪,妈咪,我们的家!”
“哦哦,徐马,我的徐马……”
两幸伙踢腾着身子,双双从大人怀里蹦下地,就朝前方跑了出去。
语环睁眼之后,简直不敢相信,刚才明明还是核电站废墟,眼下一下就跑到了爱琴岛属于他们的领地上,前方便是他们曾经不少时间的别墅。
一切的一切,就如他们当初离开时,鸟语花香,青山翠宇,美不胜收,晃若仙境。
这一刻,她揪紧的心霍然放松,才发现自己竟然比想像的,还要怀念这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外公!”
突然,小宝贝们发出一声惊喜的欢呼,让语环浑身一震。
“我们过去看看吧!”
北靖拉起语环,大步朝大房子走去。
还没走到大房子里,语环不敢置地瞪大了眼,就看到父亲微笑着走了出来,怀里抱着女儿,肩头坐着儿子,仿佛之前的一切黑暗都已经烟消云散。
“爸……”
她扑进了屠征敞开的怀抱,屠征轻叹一声,“环环,别哭,爸爸这不是好好的吗?”
“爸,你别骗我,我好害怕,你和东侯……”
“傻孩子,爸不骗你,这是爸的梦境。”
“那之前的切尔利……”
“环环,让爸爸好好看看你,又瘦了啊!我听你公公说,之前有人故意搞破坏,你凭一己之力,破了对方的局……”
屠征转开话题,问起语环的近况,语环不知不觉被分散了神儿,聊着聊着,她心底的惶恐不安,悄悄被平覆。
“好了,乖女儿,快带宝宝回去了。回去后好好休息一下,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可是爸,之前……”
再一眨眼,四周的环境一下模糊淡去,只看到大房子前站着的高大男子,朝她挥着手,似乎还说了什么,她却听不清楚了。
等到她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卫家自己和卫东侯的新房中。
身旁两个幸伙还睡得沉实,小脸上漾着满足的笑容,显是刚才在梦境里玩得极开心。
她恍惚想起,离开时,父亲似乎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
霍然发现,在大屋里时,他们谁也没看到卫东侯的身影,父亲对她隐瞒了什么?
……
全国第一波疫情大爆发后,川省的好势态让众省眼红羡慕不矣。
这天卫父刚刚从疾控中心回来,他亲自视察慰问了住院人员,进行心理安抚和鼓励,做了一番鼓励讲话,同时也接受了组织部记者的采访,希望能传播一些时下流行所说的那种“正能量”,增加本省人民抗击病毒的信心。
但刚回办公室,还没喝上一口热茶,一个外省打来的电话,就让他气得想骂娘。
来电话的人正是之前不屑卫父提议提前组织防疫战线的贵省书记,对方说,“臻荣,你的确有远见啊,我听老陈(即云省书记)说,你帮忙购买的那些仪器检出率非常准,他们受益不少。能不能也帮我们贵省买几台,不过我们暂时只能付三成的款,你看能不能让对方再给咱们打打折,我就先买十台,不不,就,就六台吧,你知道咱们省不比你们西部硅谷,经济实力雄厚……”
卫父自然知道这位同僚的性子,是个最会砍价赊账的不吃亏,遂同意帮他在银行贷款,并建议他最好买十台。对方当然没那么好相与,这一来二去,卫父想着都是救人,最后谈成加大双方的经济合作规模,卖了这个人情面,赊给了对方两台机子的款项。
当然,卫父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知道吃亏就是福,也没想太多。
但这不懂见好就收的贵省书,竟然抖出了下面的话,“老卫,看在咱们朋友相帮的一场份儿上。我给你说个秘密啊,我从京城的刘主任那里,就是军总院里负责传染病疫苗研究的刘显耀主任那里得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