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宋秋竹没有抽出手,而是任由俞子叙握着,神色乖巧柔顺,让人心生爱怜。
两人牵着手出了门,职员们遇到他们,都连忙跟俞子叙打招呼,目光却不由自主打量宋秋竹,或光明正大,或偷偷细瞧。
宋秋竹神色却是不卑不亢,淡然的接受大家的打量。
俞子叙感觉到宋秋竹已然有了一些变化。
以前她似乎很是抗拒两人的肢体接触,现在她这乖巧的样子,让他觉得怎么稀罕都稀罕不够。
而现在,她这副落落大方的样子,也让他很是欣赏。
宋秋竹其实心里不若表面的那般镇定。
只是,既然她接受了俞子叙未婚妻这个头衔,那么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她定不位让俞子叙丢脸。
就算是强撑的,也要撑得有气场。
上了车,方平在前面开车。
“阿竹,回家之前,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宋秋竹乖巧应道,不问,全然的信任。
这份信任来得毫无根据,却让人心安。
方平在前面开车,却想起叶信的话。
叶信难得抱怨:“我觉得先生有做昏君的潜质。”
方平闻言不由好笑。
其实先生也是人,只是他们把他过于神化了。
他也有七情六欲,也有自己的情绪。
现在,先生走下神坛,踏入凡间,以后也会恋爱结婚生子,像一般男人一样,会经历这些事情,方平怎么就觉得自己眼眶热热的,颇有一种吾家娇儿终成长的欣慰感。
俞子叙接管风胜集团那一年,他十六岁。方平十八岁,刚成年。
方平那时愣头愣脑的,他常年在山上习武,跟这些繁华都市生活格格不入,但他极力融入其中。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保护好先生,就像保护好自家弟弟一般。
十六岁到俞子叙的二十九岁,过了十三年了啊,人生能有多少个十三年呢。
只要俞子叙不赶他走,方平就打算跟俞子叙跟一辈子了。
他的人生,如果没有遇到俞子叙,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也许就这样练武成痴过一辈子吧。
但现在生命中有了更多的可能。也许将来,他也会成家,但先生仍然是他心中的第一位。就是盼着将来的太太能够多多理解,实在是不能,那他不娶妻也罢。
车后的两人安安静静的,方平看着有点着急,就不说点什么吗?
他轻咳了一声,主动答话:“宋小姐,下午睡得可好?”
话音落,方平都能感觉到俞子叙两道视线冷嗖嗖的化作冷箭,像是恨不得将他的背射得千疮万孔。
幸亏宋秋竹也没有恼火,而是抿嘴微微一笑,有点不好意思,但声音娇软清糯,透着大方:“嗯,睡得很好。”
很久没有睡得这样好了。
她想起还有一次睡得好,是陪俞老太太喝酒那一次,睡在了俞子叙的床上,也是一夜好眠。
她想到这里,偷瞧俞子叙,却跟俞子叙的目光撞个正着。
俞子叙的眼神很深邃,他的眼睛长得很好看。
听俞老太太说,俞子叙的眼睛长得像江傲柔,也不知道那江傲柔是怎样的美女。
俞老太太提到江傲柔,神色就没有那样平静,似心有不满,觉得江傲柔再怎样,也不该这样绝决,孩子一生下来,就没管过一次,连母亲的奶也没喝上一口。
俞老太太都如此,俞子叙呢,小小的年纪,可曾抱着玩偶,哭着喊着要妈妈而睡着了?
想到这里,宋秋竹觉得她还算幸运了,至少十五岁以前,她拥有过妈妈的,全身心的爱。
想到这里,宋秋竹对着俞子叙,甜甜的笑了,那笑容甜美,有安抚,有很多别的东西。
俞子叙只觉得心里一股暖流涌过,宋秋竹这是在安慰他?因为什么?
现在想不通不急,总有机会想通的。
“先生,宋小姐,到了。”方平将车停稳。
车门打开,俞子叙率先下车。
宋秋竹也连忙下车。她虽然是宋大小姐,但也是过了七年独立自主的生活的,不是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那种。
俞子叙却已走到门边,一双大手挡在了她的头顶,提防她下车时头撞到车顶。
因为这动作,他的手心偶尔不可避免的轻压她的头发,宋秋竹只觉得头皮的那一位置,有点麻。
“谢谢。”宋秋竹稳住心神,轻声道谢。
她和俞子叙走在前面,方平不紧不慢的跟着,保持着一段适当的距离,不打扰两人。
天锦之城,北城区新兴楼盘,据说开盘价已卖到10万一平方。
锦城不是大都会城市,十万一平方对普通家庭来说已是天价,让人望房兴叹。
“二哥,我们来这里是?”
总不能是买房吧。
俞子叙但笑不语,细长的眼眸里,有细碎星光闪过。
“往前走。”
锦城的冬天风大,夏天热得要死,冬天又冷得要命。现下已是深秋,怕冷的人,早早就羽绒服裹身了。
风大还不说,冷风浸骨。
如果是冬天,没几下,那手就被吹得通红。
俞子叙看了一眼宋秋竹,不动声色的走到她的左边,刚好是站着来风的方向,替宋秋竹挡住一点风。
两人下走不过走了六七米远,门口的保安,早就得到了命令,立即恭敬迎上:“俞先生。”
他打开了铁门,一进去,里面还是空白的建筑,最原始的那种,水泥地,水泥建筑,很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