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雅精神不振,上早课的时候因打瞌睡而被嬷嬷惩罚去打扫教堂,虽然已经是上午了,但由于教堂的窗户没有打开,这里依旧是黑漆漆的。若在平时,伴随着唱诗班空灵的嗓音和风琴美妙的音律,这种气氛倒也显得庄严肃穆。只是现在,空荡荡的教堂中除了神像就只剩下露西雅一人与笤帚相伴。
教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不使用魔法,单凭露西雅一人之力,打扫到嬷嬷认可的程度,还真是不易。不过露西雅不担心,她抱着笤帚站在这个中央,眼睛几乎完全合上了。露西雅把这一切归罪于昨天夜里一连串的事件,让她的精神直到天亮还一直紧绷着,现在反而困得不得了。
“再这样下去,就要被罚去刷厕所了!”朵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露西雅一动未动,仍旧抱着笤帚闭着眼睛,不过嘴上没闲着:“光知道说风凉话,也不来帮忙。神明没有教导你们要助人为乐吗?”
朵拉抛去一个面包道:“神明教导我应该这样助人为乐!”
一口咬住面包的露西雅对朵拉挤出笑脸:“我也实在困到不行……”突然她压低嗓子道,“现在要养精蓄锐,晚上不是还有正事吗?”
朵拉叹了口气,接过露西雅手中的笤帚:“看在今晚任务的份上,我就稍微帮帮你!”
虽然这么说,但在朵拉的内心深处,并不讨厌这个比她小了几岁的女孩子。她明白一个女人独自打拼的苦楚,她也知道一个家境良好的女孩是不会打地下宫殿的主意的,不管是同病相怜也好,感同身受也罢,不管露西雅以前有过怎样的经历,这一刻朵拉是佩服她的,不仅是能力,也包括她的性格,特别是那双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如阳光般明媚的双眸。朵拉甚至认为,至少在这一刻,她有责任照顾露西雅,不仅仅是因为对方于她有救命之恩。
“朵拉你人真好!”露西雅适时适度地拍着马屁,“不如就让我当你的干妹妹吧!”
“滚,我才不会认来路不明的人做妹妹!”朵拉冷着脸,她的拒绝并不是出自情感的抵抗,而是关乎她的任务和身份,稍有不测则招来杀身之祸,处在这样危险的境地之中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也不知道露西雅有没有正确理解朵拉的顾虑,被拒绝之后的她没有发怒,连伤心忧愁都没有,只是笑盈盈地吹着口哨,手拿抹布轻轻擦拭神像。忽而又走到窗户旁,双手用力一推,窗户洞开两扇。一缕阳光直射进来,将露西雅的脸旁镀上一层金色。
朵拉痴痴地望着因灰尘飞散而嬉笑怒骂的露西雅,记忆深处的一隅,一个小小的梦境逐渐展开。同样是充满阳光的房间,耳边不时传来海浪之声,即便有些吵闹却依旧宁静的让人感到满心幸福。有一个人向她跑来,带着微笑,牵起她的手说了些话,她记不清那人的面貌,只知道那是一个孩子,比她要高。
“你们在磨磨蹭蹭地做什么!”刺耳的呵斥声在一瞬间击碎了朵拉的梦,与露西雅一同转头,看见教堂玄关处站着的苏利文嬷嬷。
“这不是在打扫教堂吗。”露西雅陪着笑脸,她知道这位嬷嬷素来严厉,还特别麻烦。
“打扫教堂也不用这么长时间!你一定在偷懒!”苏利文嬷嬷又转向朵拉,“被罚的是茉莉,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们这些年轻姑娘就是不懂规矩,受惩罚之人若是尝不到苦头,就不会有悔改之心!你现在帮她那是害了她知道吗?”
露西雅挑了挑眉角,瞥了一眼朵拉。朵拉自然不会违抗,如以往一般,静静地听着嬷嬷的“教导”,同时频频点头。
“好了,你回去吧。”最后,苏利文嬷嬷终于还是放过了朵拉,但是她却没有对露西雅发善心,“你的态度如此消极,看来这样的惩罚不够呢!好吧,你一个人在这里打扫,完事之后就跪在这里反省,一直到明天早上!”
露西雅张大了嘴巴,向朵拉挤了挤眼睛,但是对方没有回应:“嬷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饶了我这一次吧!”
“现在知道求我了?”苏利文嬷嬷狠狠道,“晚了!”说罢,她转向朵拉,“走!”
无奈中,露西雅目送苏利文嬷嬷以及跟在她身后的朵拉出了教堂的门,然后看大门从外关上,并且听到了上锁的声音!露西雅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抹布往身后一抛,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长排椅子上,倒了下去。惩罚,上锁……这些对露西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现在终于有闲工夫考虑晚上的事情了。
仰躺在长椅上,不知不觉睡意渐浓。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一股冷风顺着窗户吹进来。露西雅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关窗,不过现在往外看去,才知道天已经黑了。
竟然睡了这么久!露西雅想了想忽觉腹中饥饿,大抵前几日喝马血聚集的灵力因对付烈焰鬼而消耗了不少,现在恢复到了人类的状态,三餐不进就会感到饥饿。露西雅紧皱眉头,这样下去如何解得开禁魂天锁!
眼珠一转,想到跃出窗户去山里打些野兽来充饥的办法,刚要起身,突然发觉身体沉重至极,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腿上。借着窗外零星的光亮,露西雅撑着身子向下看,碧绿色的眸子突然对上了另一双眼睛,她的身子下意识地一颤。
“你是谁?”
露西雅第一个反应是有人进来了,并且这个人正趴在她的身上。一想到这一点,她全身一阵抽搐,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