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天气,不知为何,竟一个闷雷劈下来,引得大雨瓢泼而至。瞬间,乌云密布,狂风大造,屋里的烛火一瞬间全部被吹灭了,不管是房间里还是外面都黑压压一片。接踵而至的几个闪电短时间内照亮了屋内的一切,莫安和罗德像两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而露西雅虽然因他们对话中过大的信息量而一时呆住了,但随着下一声雷鸣而悄然出现的玄玉让她惊醒过来。
“莫,莫安先生竟然是马卜尔家族的人!”拉住玄玉的衣角,露西雅迫不及待道。
“哦?”玄玉饶有兴趣地看着莫安和罗德,“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露西雅眨了眨眼睛:“这么说,你也知道?”
玄玉笑了笑,但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有时间浪费在这种问题上,不如赶快叫人去把蜡烛点上,这样的光线可不利于谈话。”
很快,露西雅带着仆人将这个房间内所有的烛台都重新点燃,并且关上了露台的门。打发了仆人之后,露西雅将客厅的大门反锁,这一次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他们了吧。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罗德终于忍不住问道。
莫安放下手中的酒杯,直直地盯着罗德:“就是那个意思。同样的杀父之仇,共同的敌人!而且我还不止如此,那一天,我家大小三十余口全部被杀光了,只留下我!”说这话的时候,露西雅能看到莫安的眼神,全无以往的淡定默然,愤怒和仇恨之火在他的眸子中熊熊燃烧着,“当时我只有五岁,我看见了父亲尸体的时候,他身上还残留有余温。周围血流成河,尸体遍野。就在那片迷雾森林中,禁卫队,没错……我要感谢他们斩草除根的办事原则,刀对着我砍下来的时候,总算让我隔着浓雾看到他们制服上的徽章……那个时候,我就祈祷,如果我死了,我要诅咒那些杀人凶手。如果我活着,早晚有一天,要替家里三十余口人报仇雪恨!一定是神的怜悯,后来玄玉救了我,才有今天的莫安。”
“那么,所谓马卜尔的诅咒,”罗德问道,“究竟有没有?”
莫安苦笑一声:“反正我还活着,至于父母的魂魄,我想应该不会以这种方式寻求解脱。”
“所谓诅咒,”玄玉接过话题道,“不过是一些不明内幕或者别有用心的人的胡言乱语,把问题推到幽冥那边既不用费心思考,还可以起到震慑作用。况且,这本来就是一个人妖共存的世界。”
“你的意思是说当年那些因马卜尔的诅咒或死亡或下落不明的人其实都……”罗德试探着问,但还没说完,就被莫安打断了。
“和外面疯传的版本不同,你父亲当然不是因为我家的诅咒而失踪,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可是……为什么?”罗德道,“如果说禁卫队杀了你全家是奉命灭口,那我父亲……”
“只有一种可能,”玄玉道,“你父亲真的找到了地下宫殿的入口,或者……”他眼波流转,“他知道了比这更‘要命’的事。”玄玉故意把“要命”这个词说得很重。
听到这,罗德的眼神黯淡下来:“可惜,那本笔记已经模糊不清,不然……”
莫安站起身,端着酒杯踱到窗边,外面雷雨交加,手中的酒杯微微晃动:“雷伊诺宫一直防备着我,虽然表面上客气,但他们觊觎我的财产同时也畏惧我的势力,不过,我对权瑞姆的国王是谁和我没有半分关系,只是……”映在红酒中眼眸的影子,随着杯体的晃动或清晰或模糊,但眼神却愈发的锐利,“我想要报仇!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都在想!”
莫安转过身,一道巨大的闪电在他身后划过,一瞬间,他的身体被镀上了一层银色的霜。他走到罗德面前:“三十年前,艾格瑞姆的国王突然暴毙,但我不认为事情就此了结。这其中定有许多离奇曲折的事,和一系列未解开的谜团。我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地下宫殿倒底在哪,里面倒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赔上了你父亲和我全家的性命。我想知道当初的始作俑者是谁,除了当时的国王还有谁参与此事。我想知道他们的目的,我要做最后的审判者,将那些罪人送上绞刑台!”
罗德瞪大了眼睛,莫安的一席话像一击重棒打在他的心上。没错,报仇,这些年来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多少夜晚因无法洞悉事情的真相而辗转难眠,莫安所说的一切都太符合他的心情,一时间竟然语塞,换来了十几秒钟的沉默。
和玄玉的淡定不一样,露西雅惊诧的程度只能用瞠目结舌来形容,当背后的故事渐渐显露雏形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那枚怀表是唯一的线索!”露西雅喊出声来。
“没错,”莫安点点头。“三十年前的事情在今天看来已如一潭死水,根本搅不动。这些年我也一直在调查,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除了这枚怀表!”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了那枚缺了一颗宝石的怀表,“小的时候,我见过它一次。小孩子贪玩,拿过来摆弄的时候,被父亲严厉喝止了。询问之后,父亲才笑笑说,这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不要轻易使用。但是现在……”他轻轻抚摸表面,看着不停转动的表针,“到了不得不使用的时刻了。”
“我来帮忙!”罗德站起来,“既然我们有共同的目的,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大干一场,如何?”罗德说着,将手伸向莫安。
莫安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