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这是金泽滔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双方都坦诚相待,良好的开端,令双方都有兴趣再合作下去。
金泽滔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叹息说:“杨部长,请坐,小桑的脾气,我们都已经领教过,不好侍候,在你来之前,她还拿平底锅砸了浜海公安局长的脸,到现在还被热敷。”
桥桑不好侍候,你看她昨晚上的打扮就明白,这是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叛逆少女,心情最古怪,也最难捉摸。
金泽滔说这话不过想找个话头,但听在杨天临的耳里,却别有一番意味。
这样的场面他遇得多了,对方要先问困难,那他就是有求于你,他要先提困难,那你就要当心。
这种事,大家心里都明白,杨天临微微一笑,说:“难怪,刚才看到有人还拿毛巾敷脸,原来是被桥小姐无意中撞伤的啊。”
金泽滔苦恼说:“杨部长,小桑情绪激动,可能会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举动,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哪敢,这都是我不对在先,心里有怨气,难免会冲动。”杨天临笑得十分勉强,我敢放在心上吗?
这就是命啊,我数落了她几句,不但彻夜不眠,还要大清早找她当面道歉,人家还不领你这个情,好了,最后还得接受你的政治勒索。
桥家小姐哪怕骂了你祖宗三代,你还只能笑笑唾面自干,就是被她打了,你又能怎样,堂堂公安局长给砸得象猪头,都只敢把自己包得象木乃伊。
金泽滔说:“上午来浜海的路上,县政府打来电话,一定要我赶回去处理酒厂谈判的纠纷,我准备掉头回去,小桑又发脾气了,非要到浜海来,差点儿没将这辆车子直接给拐进悬崖下。”
这话半真半假,刚才是差点让他把车子开进山崖下,那时桥桑突然纵过来抱他,倒不是发脾气。
杨天临吓了一跳,说:“千万要注意行车安全。”
如果没有昨晚上的遭遇,你跟桥桑掉下山崖,关他杨天临什么事,但现如今,桥桑在永州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杨天临都逃不了干系。
金泽滔说:“杨部长,没办法,现在我离开西桥,县政府就剩下三个副市长,工作千头万绪,一个酒厂谈判,我们县政府班子就全员出动,人手紧张哪!”
金泽滔终于不兜圈子了,正式提出了他第一个条件,早在杨天临部长还没到位前,西桥县委就提出让人大副主任赵东进兼任县政府副县长。
找了杨部长几次,都被他以条件未成熟为由一拖再拖,直到县人代会都没有到位。
杨天临毫不犹豫地说:“这事是市委组织部欠考虑,赵东进同志是合适的副县长人选,我们回去就跟赵静书记汇报,马上解决西桥县政府班子力量薄弱的问题。”
现在市里正在启动领导干部责任审计,赵静书记原计划是在责任审计结束后,再统盘考虑。
杨天临答应下这个条件,并不是信口开河,金泽滔能借桥家的名义对他进行政治勒索,同样,他也能假借桥家的名义,跟赵静书记谈条件。
金泽滔乐了,桥家的名,还真是树的影,挺管用的。
解决了西桥县当前的头等大事,金泽滔心里轻松,他欠了欠身子:“谢谢杨部长的支持,我代表西桥人民感谢你!”
杨天临笑了笑:“这本来就是我们考虑欠妥,无非是将功补过。”